教室里诡异地安静着,就连罗阎王也一时卡了壳,训学生训惯了,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个和他‘有商有量’的学生,他一时适应不能。
贺天凌烦躁了,他就是想坐下安静呆着,怎么就那么难?一群傻逼!
顾谦就看到这人用俯瞰众生的架势横扫了眼教室,然后冲着刚想开口的罗阎王不咸不淡地扔了三个字,“您继续。”
贺天凌单手拎着双肩书包自己走下了讲台,穿过课桌间的羊肠小道,腿长,几步就走过了顾谦的课桌,身后一阵风,双肩包被甩在身后的空书桌上,发出了一声不低于方才教案和试卷砸在讲台上的动静,然后是桌腿椅脚在地面上刺耳的摩擦声,顾谦不用转身都知道这人在做什么。
人高,桌椅间的距离不够用,可你移归移,撞到我背上了就没点数吗?
顾谦背手摸了下被撞的地方,缓缓扭过头冷眼看着身后这个已让他烦躁了两天的讨厌鬼,撞得地方不疼,就是被碰了下,但架不住心里不爽!
贺天凌站着,顾谦坐着,一俯视一仰视,眼神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撞上了,时间还挺长,和刚才一个台上一个台下无意中碰到完全不一样。
九月,京城还热着呢,可景城高三(1)班的同学们却提前享受了下浑身鸡皮疙瘩被一阵寒意激起的美妙。
“你,撞到我了。”顾谦清清冷冷的声音跟一把干柴似的燃旺了众人眼中的小火苗,身为发小的窦鹏手已经摸上了英汉大辞典,要是这倒霉蛋敢对他家谦儿不敬,砸他丫的!
磨叽!碰一下就叫,你什么性别?!贺天凌眉尾稍稍地挑了挑,正想开口问候,台上的罗阎王终于醒过神来,他今天除了来训这帮给他丢脸的学生外还有个介绍人的职责。
“哎,那谁,新来的同学,你还没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来来来,上来和大家说两句,同学们,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教室里静悄悄。
罗阎王一天最多见两三回,上课、自习和被叫出去单训。
可顾大班长天天见、时时见、节节见!
“鼓掌欢迎啊,来,新同学,上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贺天凌,”长腿将椅子又往后勾了勾,贺天凌直接坐了下来,“你们继续。”
说完他也不管台上罗阎王的尴尬和齐齐集中到他身上的各种目光,解开双肩包从里面抽出数学书和笔记本,然后把双肩包往边上的空位一推,手里转着笔看着前方,一副准备认真听课的模样。
罗阎王没辙,这个时候还要把人硬拉上来做自我介绍,特别多此一举,干咳了两声化解了下尴尬,“各小组组长上来一下,把考卷发下去,今天这节课就讲考卷,都看看自己错在哪了?为什么错?都做了这么多遍的题型竟然还会错,脑子呢?你们的脑子呢?!”
景城高中没有同桌之说,只有前后桌的情谊,单人单桌,桌子是普通双人课桌的三分之二长,每个教室基本上都是五排课桌,一排六张桌子,坐满就是三十个学生一个教室,但高中部尤其是到了高三,基本上是坐不满的,最后一排总会有那么两三张是空出来的,空出来的书桌往往会被堆上各种复习资料。
高三(1)班最后一排空了三张桌子,两张靠墙的桌上都堆上了东西,就顾谦身后那张是空着的,清净。可现在却塞进了个人,且是个极占空间的人。
高三(1)班选小组长看来是相当敷衍不走心的,所有第一排的同学就是这一组的小组长,小组长是班长直接任命的。
顾大班长的任命依据就是时间效率最大化,第一排的离讲台最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