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月间,贾珠日夜苦读,又大病一回,请王太医来开过药,但也没人放在心上,唯独老祖宗和贾浟聊天时,提过一句:“我见珠儿近来越发瘦了,恐怕是厨子不尽心”,尔后就让如意端些糕点给他吃。
贾浟听过此事,沉默之后,启唇:“不是饮食的问题,而是贾珠太勉强自己。”
“我何尝不曾劝说他们呢?只是儿大不由娘,我也不能逼政儿放松对珠儿的管教”,贾母叹息,“珠儿自己,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贾浟明白其中的道理,颔首,不再多说。
十月中旬,赵姨娘有孕的消息忽的传至贾母耳旁,贾母和同室的王夫人俱是一惊,后者当场就不小心摔碎茶杯。
贾母斜她一眼:“莫担心,便是儿子又能如何?嫡庶之分,那些破落户不在意,我们贾家定会严格遵照。”
王夫人眼角泛红,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至于在老祖宗面前露出嫉妒的神色,因而略施一礼,道:“儿媳省的。”
贾母应过一声,继续道:“我们贾家是大族,我劝你,莫起些不该起的心思。”
佛珠微转,王夫人施礼应答,告辞离去。
贾母望着她的背影,莫名就怀念起贾张氏,因而问道如意:“张氏去世,也快一年了罢。”
如意思索后点头:“是。”
“赦儿为张氏守孝的日子也快满了”,贾母心思忽的转向,“他素来怪我偏心,眼下再为他去寻一门好亲事罢。”
无巧不成书,正是说到此处,贾浟恰好进门,向贾母请安过后,道:“老祖宗,我瞧赦大哥的言行,倒不像有续弦的意思。”
在旁的如意不敢搭话,可心底也是这般认为。
赦老爷行事虽然糊涂,但他对嫡妻的好,下人也都看在眼里。
贾母听过,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拿食指去戳他的脑袋:“你个孩儿,懂得什么续弦?赦儿与张氏情谊深厚不假,但若是因着这份情谊终身不复娶,那也只是贫寒之家的借口。”
婚事,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贾浟没有立场干涉,因而不出声。
“再者,若是赦儿不娶妻,谁替他料理房内室。你瞧迎春和琏儿那饥瘦的模样,就知晓他不是个会理事的人”,贾母一声长叹,对着如意道,“赦儿这次娶继室,恐怕也不能奢望再求得张氏那般的女子,其他的就罢了,唯独一点,必须贤惠,切不能做出那苛待孩子和丈夫的事情。”
如意记住此话,点头。
“这是这般一说,我忽的想起,浟儿也快到娶妻的年纪了”,贾母的话题猛然转向贾浟,笑道,“不知道浟儿,可喜欢怎样的姑娘?”
贾浟没料到老祖宗会说起这茬,闹了个大红脸:“老祖宗,我才刚十二,不急。”
贾母只是笑,逗他一阵,把他打发走后,对着如意道:“赦儿和政儿十二岁时候都早已有人伴着,也怪我老糊涂,忘记给他身边安排个合适的房内人。”
“幸得老太太/恩典,早年间买进来的丫鬟近来都打发出去不少,而容貌姿态好些的,在浟三爷入府之前,就已经被安排到珠哥儿和琏哥儿身边去了”,如意道,“一时之间,怕是还找不出合适的人。”
贾母眉头微蹙:“这可不行,浟儿这孩子,我是把他当亲儿子看的,哪能其他人都有,独独少了他那份。”
如意笑:“老祖宗对浟三爷的照料,我们都看在眼里。您也莫急,因着最近府里的新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