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陪伴母亲许久,想着母亲对从龙之功的渴望,即使没搭上六王的船,也还有三王,可这两人的船注定都要沉,他得劝母亲不要轻举妄动,可是怎么说服,是个问题。
他看见父亲端着药进来,心里有了决定。
“父亲,我有话对您说。”
齐国公看见儿子一脸严肃,出于谨慎的心里,带着他进了书房。
“衡儿,你说吧。”
“父亲,我想我这腿或许断的正是时候”
齐国公惊诧的看向齐衡,发现那不是儿子的自嘲而且一脸认真的时候,齐国公收起慈爱的目光,恢复成外面那个小心谨慎的国公大人。
“衡儿你这话,怎么说?”齐国公打发心腹到外面守着,不许人进来,确定周围除了他父子俩没人靠近之后,小心问道。
“父亲,你怎么看唐太宗看玄武门之变。”
“你怎么想起问这事?”齐国公有点摸不着头脑。
“和你伤了腿有什么关联?”齐国公不忍心说出断腿两字,唯恐伤了独子的心。
“两王争储,不觉得和现在很像吗?”
齐衡轻轻的吐出这么一句话,齐国公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后背发寒。
“住口!立储之事也敢妄论,忘记盛大人的教训了吗!”齐国公看着独子严厉说道。
“唐高祖优柔寡断,即立了太子李建成又没收回唐高祖的兵权,致使两派各自壮大,朝中官员也纷纷站队,相互攻讦。”
“玄武门之变在两王身后之人站定之时就已经注定,那时候即使其中一王想化干戈为玉帛,后面站着的人也会推着他们走向必然的你死我活。”
“如今人人都知道储位之争在四王和六王中胜出,今上却迟迟不肯下定决心,而朝中大臣已经纷纷押宝,开始为各自的主子相互奔波。自古政治斗争最是惨烈,他们都压上了全部身家,成,飞黄腾达,败,全家陪葬。如果到了最后,储位的结果不在自己这一方,你猜他们会不会为了活下去鼓动自己的主子拼死一搏。”再来一场本朝的玄武门之变什么的,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可输了。
再说这两王谁甘心向另一人诚服,即使诚服,成功者会让一个曾和他你死我活的人在眼皮底下活下去?必定斩草除根。两王都很清楚这个结果,所以他们都会战斗到另一方倒下为止,不是今上册立太子就能够平息朝堂的暗流涌动。
“父亲,现在的储位之争已经不是今上能够决定的了。”谁都无法预测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纵然齐衡知道上辈子的结果,这辈子也无法很肯定的下定判断,因为变数无处不在,比如他自己,就是一个变数。他能做的,就是让齐国公不掺和到里面去。
齐国公听得冷汗直流,他并没有将儿子的话当做无知的玩笑话,相反,他很认真的听进去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还好六王已经提出婚约作罢,否则到时候六王失败,四王迁怒他们齐国公怎么办?他可不想无颜面对祖上的列祖列宗。
“父亲,相信不久之后我与嘉成郡主婚事取消的事情会传遍整个京城,纵然我们两家在外面以体面的理由全了面子,依旧会有人猜测是六王嫌弃我这个残废而毁约,倒时候四王可能会来拉拢您和母亲。”
齐国公点点头,道:“你母亲在圣上那边得脸,四王在圣上那边不如六王亲厚,确实需要一个人替他说话。”四王的优势是在子嗣方面,六王至今无子。
“我知道母亲为了我,会忍不下六王这口气,但我也不希望母亲站在四王那边去。”
“你母亲会很难办。”齐国公摇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