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问题——张良愿意回答也好,不愿意回答也好,那已经不重要了,索性也只是诈他一诈而已,温玉极其自然的转了个话头道:“今日我在城外见到桑海戒严延长了一个时辰,是因为墨家的诸位劫走了黑龙卷轴一事吧?”
张良:“......不错。”
“前次我去墨家为端木姑娘疗伤之时,班大师已然将此物取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人能看懂其上到底记载了何物。”
张良:“......”
“要想破解此物,难如登天。思来想去,独张先生对各事各物涉猎之广远远超过了普通人。而墨家想知道卷轴内容为何物,一定会找张先生帮忙。”
张良:“......”
“反观子明作为墨家巨子,又恰巧在小圣贤庄修学,桑海又因卷轴丢失戒严墨家的诸位英雄不便行动,所以今日子明为张先生送的物事是黑龙卷轴。”言罢她还似乎略为无言的摇摇头,“没想到此等重要之物竟然能被他弄丢了,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张良:“......”
“子明若是找到此物,想必还会去有间客栈找张先生,此事甚为重要,就不麻烦先生与我一同回去了。”
温玉竟然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张良,她还想将这些东西直接用“九州踏歌”先送回去,再以同样的方法继续回城中观察换防时间。如若张良与她同归,一来一回一个多时辰便过去了。尤以现在宵禁延长,晚上必定提前戒严,如此算起来留给她的时间其实并不甚多,她不能浪费时间。
且她问出的这个问题,能得到张良正面回答的几率太小。与其在此浪费时间,不如两人各自去做重要之事。
然张良何等智谋超绝之人,早知温玉又急又快说了一长串话就是为了截断他的回答。他眼底浮现一层稀薄的笑意,像是有春风惊起了一池涟漪,“温先生见微知著,实在佩服。”
温玉不置可否,“张先生,我还有急事,便先告辞了。”
张良却悠然出声叫住了她,“温先生且慢。”
她转身回首,“哦?不知道张先生还有何事?”
张良微笑道:“方才先生问了我个问题,先生难道不想听回答就离开?”
张良目光在温玉发间那朵海棠花上不着痕迹扫过,也是相十分自然的、宛如谈论今日天气如何的回答了温玉之前那个问题:“先前温先生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在对你诉衷肠。”
温玉:“......”
她收回那句得不到正面回答的话。
温玉到底被这句话惊讶,心中诸般念头涌起叠灭,眼神中情绪波涛汹涌剧烈变化几次,最终平静了下来。
她眼神锐利,慢慢开口,“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张良很平静,“我明白。”
下一刻,温玉冷静直白,甚至理智到近乎有些残忍道,“你应该知道,所有往事,对我来说,并不相关。”
张良反而笑了起来,朝阳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轮廓也镀上了一层温柔之意,而他眼睛竟迸发出不可逼视的光芒,“那又如何?”
两人视线牢牢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有些风起云涌,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然今日之事终究戳穿了两人之间那股悬而未决的怪异氛围,将所有的暗流都摆到了明面。
温玉目光如刀,淬出锋芒,一字一字问道:“你就不怕,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