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日时间,院中便残花满地,零落委尘。只是无人打扫,满地荒凉,无端让人生出春日易逝的伤感。
气氛显而易见的寥落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张良终于开口道,“师哥,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颜路担忧看了张良一眼,道:“此事或许并不如想象中糟糕,温先生许是被别的事情绊住。”
张良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神情十分平静,“她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做事每一步都有的放矢,绝不会无缘无故传递出无用信息。”
颜路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师弟,向来聪明,世情人心看的太透,心思又深沉似海,一贯在想些什么难以猜透。反而正是因为他清楚明白,才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
他叹气,依言退了出去,只留张良独自一人。
张良站在院中良久,眸色渐渐变得难测起来。他抬手拂去桌上的落花,露出了被花瓣淹没的石孔。那石孔边缘平滑,切入口十分整齐。
他看了一会儿,拿出手中竹简与石孔对比,与桌上石孔大小正好契合。他拿着竹简轻轻敲了敲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他在石凳上坐下,独自枯坐,一直不曾离开过。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有劲风从耳边刮过,一个有些许不正经的声音道:“张良先生,可叫我这一通好找。”
话音未落,此人轻巧落在他对面坐下,笑嘻嘻从怀中取出一本并非竹简制成的奇异札记,在指尖滴溜溜转了一圈,放到了张良面前。
张良手指微动,拿起这本札记看了看,札记上封皮只笔走龙蛇写着四个大字:昭晢随笔。
墨意淋漓,疏狂尽显。
盗跖看着张良喜怒莫测的表情,不由有些奇怪,他却没有询问,却反而动说起了这原本该在赵高手里的札记如何到了他手中。
时间倒退回昨日。
温玉将竹简交给颜路后,趁着天色还未黑尽,亲自去了墨家隐秘根据地找到了盗跖。
盗跖懒洋洋的躺在树上打盹儿,有清越的女声笑道:“盗跖兄,你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吗?”
盗跖心头一惊,翻身险些掉下了树,正想着是谁如此厉害能悄无声息靠近,当看清来人后,反而愣了一下:“……温先生?”
来人正是温玉无疑,她站在树下,浅笑端方。
盗跖轻飘飘跃了下来,也想起来了温玉口中所说的“承诺”乃为何物,定了定神道,“温先生说的承诺,我自然还记得。”
“现在是需要盗跖兄践行这个承诺的时候了。但此事非常危险,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温玉背负双手,目光静静移向了桑海城的方向,“盗跖兄若是要拒绝,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有危险的事?盗跖被勾起了浓重的好奇心,“温先生何不说说此事到底如何?”
“我需要你帮我取回一本札记。”温玉轻言细语,说出的话却不亚于惊雷炸响,“而这本札记,在中车府令赵高的手中!”
盗跖:“果然很危险……”
他亦被话语中的信息震惊:温玉何时还招惹了罗网赵高这种硬茬子?一时间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盗跖兄想要拒绝,我亦不会强人所难。”
盗跖当然明白温玉为何会先把利害陈清,将军府守卫最森严之处,恐怕不是公子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