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说的,好像我是猜透了他不会要所以才送过去的一样。”我坐进后座上道“我心里是巴不得他收下,我也乐得清闲。”
药瓶坐在副驾上道“您现在恐怕还是清闲不了,这刚收到信儿,老爷子走之后,天津那边不知道受哪家的撺掇,最近可不□□生了。”
“沈阳道?药家在那儿可是老根基了,他们要起什么事啊?”
“就是因为是咱们家在那头的势力太广,这刚一改朝换代,就有人站出去不服了。”
我冷哼一声道“一个一个说的有多难听啊?我也听着瞧瞧。”
药瓶摸了摸鼻子道“那倒也不至于,就是说您道行太浅,当不了这瓷器行的泰山北斗,以后要是您掌管药家,他们免不了要跟着吃亏。”
我低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轻描淡写道“成,那整合的第一站,也别去河南了,先去他沈阳道转转吧。”
“是,那我找人安排。”
自从我完全接手药家之后,黄老和刘老面上不说,行动上却是送了好几个老伙计过了,虽说老爷子们都是好意,怕我本事不行还不好意思言说,就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师傅去下边铺子帮衬着,而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也没有一味的坐享其成,这些日子我尽可量的免去东奔西跑,能在家处理的事务一律在家,主要就是为了能有时间好好琢磨琢磨这本《玄瓷成鉴》,之前虽说药来也时常叮嘱我让我研读,但我那个时候觉得这毕竟是药家的家传秘籍,而我也恰好就是因为不把自己当外人,所以才觉得看与不看意义不大,可如今这样的形势,我若是再不看不学,那就是毁了药家招牌了。
这些天看过来,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本书一直都秘藏不宣的原因,这本典籍和许家的《素鼎录》不同,所言之语都极尽透彻,只要是有鉴宝功底的都能看懂,只不过是最后高度不同而已,就好比虽说都在一个班级上课,最后的成绩就是能排出高低一样。
因为叶家世代掌管官窑,所以我对瓷器的敏感程度要超过任何一个门类,再加上这么多年下来,与之相关的事宜我也早就是驾轻就熟,这些日子看下来,也算是大有进益了。
说起来,这个时节北京的风已经是一片肃杀,报道中一直说是一个暖冬,可这冬都要过去了也没发现暖在哪儿。
药不然穿着厚呢大衣坐在外面的木桌旁,他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的伸着,双手带着一副贴合的皮手套,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吐出的烟雾中也带着一丝冷气,眸底也挂着一丝灰霾。
这里是寿县下边的一个自然村,村民都已经迁到外头去了,它现在也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就是细柳营,也是老朝奉一个十分重要的造假基地。
药不然自从到了这儿,就总在坐着发呆,目之所及是山,环顾远眺还是山,不过好就好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外人进不来也发现不了,他不必担心要颠沛流离的逃亡,也多了很多安静思考的时间。
山中的水土宜人,可他却清减了不少。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长皮衣,身材匀称的男人走了过来,远看只觉得他皮肤苍白,近看才发现不止是皮肤,就是头发眉毛也都是白的,俨然是一个白化病的患者,而他就是柳成绦,细柳营这一支的龙头。
他不急不缓的走过来,身上却带来一股浓郁的阴冷之气,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后药不然向他那边轻瞥了一眼也没有跟他说什么,而这个男人先悠悠开口道“药二爷,在我这儿呆的怎么样啊?”
“大柳,你这句话还少问了?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这是逐客令,要不是老朝奉要求,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儿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