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仿佛被棒槌敲了一下,霎时间停住,愣了愣,松开几乎暴力的吻,匍匐在他的脖颈。
“你说了,你喜欢我。”
他说得委屈,盯着齐衡白瓷一般的脸,看那跳跃的烛火在他脸上抚摸,自己却只能束手旁观。
齐衡没有说话,整个人恨不得蜷成一团。
连城璧感觉到身下之人的颤抖,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般,骤然明白什么。他愤恨地捶了几下床板,似在泄愤,又似在怨恨自己——齐衡并没有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可怜他,说一些出于善意的谎言。
是他自己当了真。
而他方才,又在做什么?
强迫一个不爱他也不情愿的人,跟他发生关系。
旺盛的欲/火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愣了片刻,起身,把齐衡的衣裳一层接一层地合拢,系上衣绳。
深深呼吸了一口,勉强压住翻涌的欲/望,咬着腮帮子道:
“抱歉,我会错意了。”
语罢,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了婚房。
离去的背影分明高大,却在惨白月光之下,行走得很落寞。
偌大的房间陡然安静,几乎能听见月光在地板流动的声音。齐衡在寂静中缓缓睁眼,睫羽上还挂着一颗眼泪,如珍珠般晶莹剔透。
过去约莫一个时辰,山庄的奴仆也几乎都休息了,只剩了一些守夜人。
“吱哑——”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跨门而入,这个往日玉树临风的影子,今日却透着几分怯懦,谨小慎微的,仿佛揣着窃物的盗贼。
书房是备着床的,连城璧若是处理公事晚了懒得回房,会在这里将就一晚。
只是今夜,洞房花烛之夜,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们的连盟主会灰溜溜地睡书房。
齐衡摸黑朝床铺走去,一字不发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掀开棉被躺了进去。
“我知道你没睡着。”
他望着黑黝黝的床顶,轻声缓慢道。然而,身侧之人并没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躺着。
“方才......是我不对,抱歉。”
连城璧仍旧没动,但是他刻意放缓的呼吸证明,他是醒的。
齐衡咬了咬牙,又往他那里挪了几分,“我......我方才那样,不是不爱你,只是,我还没有适应。你突然的要做那事,也得让我有些心理准备,是不是?”
他在被子里攥着裤腿,紧张得像第一次回答问题的学生。
连城璧仍旧不为所动,齐衡咬唇,又深呼吸了一下,干脆豁出去了:
“你,你可以欺负我了......”
灰尘落地都能听见的屋子里,这句话清晰得宛如深冬床上的雾凇,每一丝纹理都无比清晰。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人不会不懂他的意思。
但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人居然还是没有回应。
若之前,是他伤了连城璧的心,害他难过,那么,此时的他,也是被完完全全地伤到了,自尊坠地,灰败落魄。
其实,也不能怪连城璧,是他先顾着自己,伤了人家的心,现在人家生着气不愿在碰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齐衡有些难过,他不是不愿与他共赴云雨,只是方才那猛一下的切换,确实让他没适应过来。
凡事......也要讲究一下循序渐进的是不是?
但是,连城璧就是晾着他,他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