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想到阮玉和姜颜就在学馆内看书,进门的时候,那几位取笑阮玉的女学生怔愣了一会儿,多少都有些尴尬。薛晚晴骄纵惯了,自然不将阮玉放在眼里,反而虚着眼省视阮玉,新奇道:“以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阮娘子果然媚骨天成、身量玲珑如同水嫩的葫芦,不如,我们以后也唤你‘玉葫芦’可好?”
阮玉背脊都僵硬了。
只有姜颜知道,阮玉又多讨厌别人叫她‘玉葫芦’,天生丰腴柔媚并不是她的错,却总要背负这个侮辱性的诨名儿沦为薛睿那混球‘赏玩’的对象,现在倒好,连薛晚晴等一众女孩儿也加入其中了。
薛家怎么净出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谁、谁告诉你这个名儿的?”阮玉红着脸,十指嵌入肉中,瞪着水盈盈的一双眼颤声问道。
“不是谁,道听途说,不行么?”薛晚晴哼了声,根本没将阮玉的愤怒放在心上,扭过头去继续和女伴们嬉笑,嚣张狂妄至极。
姜颜真是受够了薛家的做派,闻言放下手中二甲朱批的文章卷子,‘哎呀’一声打断薛晚晴的笑闹,缓缓道:“阿玉,你可知近来应天府的说书先生,最喜欢说哪个故事吗?”
阮玉回过头来,眼睛有些红。她张了张嘴,还未回答,却见门外另一人的声音冷冷传来:“我猜,是《战国策》中狐假虎威的故事。”
闻言,众人扭头望去,只见苻离缓步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位纸扇轻摇看好戏的魏惊鸿。
姜颜只是怔了一会儿,便很快回过神来,接上苻离的话茬讥讽道:“可不是么,苻大公子。他们都说皇后娘娘是林中之虎,身份显贵可号令群雄,而县主便是那臭名昭著,只会偷奸耍滑、招摇过市的狐狸。”
“你放肆!”薛晚晴脸都黑了,狠狠瞪着姜颜道,“你听谁说的,我非得拔了他的舌头!”
姜颜和苻离异口同声,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谁,道听途说。”
水火不容的两人头一次如此默契,薛晚晴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