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好,那一事归一事。你既说让我按照府衙里办案的规矩来,我索性便依了你。如今卫姨娘是苦主,你是被告,公堂之上,许你自证清白。然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与你是否有生养没有相干。”盛紘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今我给你机会,有何证据说自己真得冤枉。今夜还长,我有的是时间听着。只别再拿伺候我多年和儿女来说嘴,向来也没听说谁犯了人命官司,只因有了儿女便不用偿命的。”
这一套说辞,说得林姨娘一愣一愣的,王氏则强忍住了没笑出来。半晌,林姨娘才回过神来,膝行几步爬到炕前,一张清丽的面孔满是泪水,哽咽地缓缓诉说:“紘郎,咱们多年情分,你竟真要让我自证?那接生婆子是大娘子的陪房,二门的媳妇和门子更是一直由大娘子来管的,如何能为我作证?”
盛紘微微颔首,轻笑道:“那便是无有证据?”
林姨娘抽泣了两下,哀声凄婉,颤声说:“紘郎,我是无法自证,不过凭依这么多年,紘郎当知晓我的为人!想当初我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住口。”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是自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盛紘将茶杯在炕几上轻轻一磕,神色凛然:“林姨娘,有些事我原顾着情面不愿直言。只你莫忘了,你父是被圣上革职抄家,你乃罪臣之女,这一句‘好人家的女儿’,你自己思量思量你担不担得起?若传扬出去,就是对圣意不满,你又担不担得起?”
这话,实说得有些辛辣了。但盛紘就是要提醒所有人,自诩为贵妾的林姨娘,实则出身尚不如耕读传家的卫姨娘。林姨娘眼中的痛意一闪而过。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盛紘,千般柔情万般委屈,奈何一片春心付流水。
“紘郎,你说我是罪臣之女,我不敢争辩。可卫姨娘的死,我是当真无辜!紘郎听信大娘子一面之词,连证据也没有,就要治我的罪了么?”
盛紘不着痕迹地揉了揉眼睛,叫刘昆家的把管事来福传进来。来福一进门看这情形,连忙就跪下了,盛紘便说:“你将林姨娘奶妈的话,依样儿说给她听听。”
林姨娘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强撑着问:“老爷不是都将我奶妈并投奔我来的两个族亲都逐出去了么?”
“人是撵出去了,可该问的也要先问过了。”盛紘老神在在地说,“也不愧是自幼服侍你的,非得我把她儿子的手都要剁下来,她才肯认了。”
来福会意,自然无有隐瞒,将奶妈所供认,林姨娘是怎样谋害卫姨娘,从先头送过量的补品致使卫姨娘胎儿过大,到临产时稳婆来迟,买通门子丫鬟不让通传等,娓娓道来。
到最后,林姨娘几乎失神要晕过去,只是一股求生本能撑着,依依扑在盛紘腿边,一边哭一边哀求道:“紘郎!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为人?奶妈担心儿子,难免是屈打成招!紘郎怎能轻信?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要打我罚我都成,就是别把我当那奸邪之人……”
她哭的声嘶力竭,气息低哑,双眼红肿,须臾便气竭地倒向盛紘的腿上。
盛紘眼疾手快地缩了缩腿,由着林姨娘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直痛得眼冒金星,险些真真儿地晕过去。盛紘也不理,只吩咐来福:“林姨娘不过是一时没顺过气来,也不必叫大夫了。即日起,林姨娘禁足,她的院子里不出外不进,你去亲自选几个签了死契的小厮丫鬟看管,若再出了今日之事,每人五十大板起。”
来福忙应了,心想这林姨娘的福分,如今也算到头了。连忙去外头叫了几个婆子来,将林姨娘半抬半拖了出去。王氏则强忍着笑容道:“老爷这才叫赏罚分明。只是四姑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