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相抵,蔺天刑直视着她的眼睛:“吾没忘。”
他回忆起年少时一直跟在他身后那道红衣,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你说过,一生只为蔺天刑一人穿这一次嫁衣。”
他说:“正是因为吾没忘,所以今日才请你来。”
儒门皇帝耍流氓啊!
君雪重不怒反笑,她反问:“皇儒尊驾是否年岁大了记性也变得不太好?”
“这身凤冠霞帔吾已穿过一次,你也见过了,不是吗?”
她听到蔺天刑叹了口气:“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愿原谅吾?”
君雪重一愣,而后摇了摇头:“吾早已忘了。”
不过是少年时那点风花雪月的事,现在大家都是几千岁的成年人了,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
“你若真忘了,此刻便不会这样躲着吾。”蔺天刑看着她,忽然叫了一个名字:“长宁。”
听到这个名字,君雪重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吾已经很久没有听人这么叫过吾了。”
秋长夜宁风,更深知雪重。
三教四境之内,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当初那位舍身封印八岐邪神的云海仙门大小姐君长宁,也很少有人知道,昔日仙门大小姐便是今日的道门御尊·君雪重。
“长宁,吾很想你。”蔺天刑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额头——那是曾经长宁最喜欢对他做的动作。
(下面开始严重崩坏,非战斗人员请迅速离场!)
蔺天刑与君长宁自幼相识,相伴相依,他本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少年时他曾畅想过自己和长宁的未来:他会去江湖上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然后去找轩辕皇提亲——中间也许会被帝释和轩辕盖布袋毒打一顿,但最后娶君长宁过门的人一定会是他,蔺家的小少爷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以为自己和长宁会一直在一起。
直到那一天。
蔺天刑离开那日下着雪,烟波渡口只有一人来送他——那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见到身披嫁衣的君长宁。
撑着伞的她背脊挺得笔直,立于茫茫雪地中宛如一株怒放的红梅。
“长宁,吾……”简单一句‘吾要走了’,却如有千斤巨石压在喉口,年少的蔺天刑支支吾吾,始终说不出口。
君长宁的眼睛周围还有些红肿,依稀能看得出是哭过了,可她此时的神情却冷静得有些可怕:“有些话吾只讲一次,蔺天刑你听清楚。”
蔺天刑点头:“好。”
君长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吾喜欢你,吾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吾想成为你的妻子,随便怎样讲都好……”
“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走。”
本该一口回绝,但蔺天刑看着她眼中深深的哀求,却沉默了。
沉默了许久,君雪重才听到蔺天刑有些低哑的声音,他说:“长宁……抱歉。”
“此去生死难测,若吾能平安回来,吾会亲自上门向轩辕皇求亲。”蔺天刑抬起头,有冰凉的雪花落在他脸上,转瞬便化成了水滴,像是谁的眼泪。
长宁被两个哥哥还有他惯得多了,从小就娇气,蔺天刑本以为她会哭,可她眼中却没有眼泪,只是多了他看不懂的坚定。
“蔺天刑,吾明白了。”君长宁是第一次用这么冷静的语气叫他的全名。
她慢慢地摘下了头上华美的凤冠,卸下钗环,褪去嫁衣,这时候蔺天刑才发现她红色的嫁衣下,是一身雪白的道袍,道袍上用银丝绣着繁复古朴的道纹——那是道门中口耳相传,继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