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流岛战役提前爆发,人之最天时未至,本座不能随意现身下界……”
“在本座与天道都对八岐之祸无计可施时,是长宁站了出来。”
“长宁拜入本座门下时,本座曾经告诉过她,在原定的天道轨迹中,当八岐之祸完全爆发,皇儒·蔺天刑本该为抵挡八岐邪神而兵解化为圣字天瀑……但恭喜你,在你命星黯淡之前长宁和天道谈了个条件——她早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清净无垢体让她的仙身有足够的资本镇压八岐邪神,并源源不绝地提供纯正道门圣气来净化八岐邪力。”
想起长宁站在紫霄宫里和天道谈条件的样子,饶是冷漠如鸿钧也叹了口气,他看向了蔺天刑手里的光团:“这么多年,你不该恨她。”
“长宁……吾没有恨过你。”明明魂元没有重量,蔺天刑却觉得自己捧着长宁魂元的双手有些发抖。
似乎是恶趣味发作觉得蔺天刑的模样还不够凄惨,又或是单纯为徒弟鸣不平,鸿钧开口又是一记重击:“若依照最初的天命,皇儒必死,蔺天刑却未必。”
“吾明白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年长宁不让他离开,并不是因为她不愿意等,而是她不想自己成为皇儒。
因为在那个已知的未来,成为皇儒的蔺天刑必死无疑。
‘滴答’
有晶亮的水滴砸落在紫霄宫的地砖上,很快又消失不见
“随着天命期近,她愈发后悔当时为了成全你的梦想而放弃挽留你……所以最后她选择用自己的命,为你向天道换回了一个平安康泰、遇难呈祥的好命格。”
“哦对,本座忘了告诉你。”鸿钧语气中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长宁说云海之巅的七尺烟霞是世间罕有的绝美景色,你曾与她约定要在七尺烟霞下拜堂成亲……可惜啊,从长宁身陨那日起,云海之巅再也没有过那样美丽的霞光。”
存心要给徒弟好好出出气的道祖才不准备告诉蔺天刑,那所谓的七尺烟霞本就是玄尊和魔始兄弟俩为了哄妹妹搞出来的玩意。
至于后来为什么没了?
废话,妹妹都不在了,玄尊和魔始那种相看两相厌的脾气还能凑在一块儿搞七尺烟霞?搞给对方看吗?
道祖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面对道祖压力都不曾折腰的男人,却被这几句话刺得双膝软倒。
平生从未示弱人前的皇儒跪在鸿钧身前,重重一叩,额头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得生疼,却比不过他心中泼天的愧悔:“蔺天刑惭愧,还请道祖明示,若能助长宁复生,吾愿以此身入无间。”
把准徒弟女婿逼到快崩溃的鸿钧好像终于爽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刺人:“长宁是本座的徒弟,本座自然会助她复生,用不着你交换条件。”
“蔺天刑,你就留着你的命,好好等着她回来吧。”
“道祖已经什么都告诉吾了,长宁,雪重……你还要再瞒吗。”时至今日,蔺天刑回忆起得知所有真相的那一天,仍然觉得如同噩梦。“道祖曾要吾好好留着性命等你回来,却未告知你何时会回来……万幸,吾终究还是等到了。”
过去她把这些事都瞒得死死的,就是怕让蔺天刑知道了他会哭会崩溃会起肖,为此还故意在重逢之后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让对方相信她真的已经对他恩断情绝……结果现在对方居然告诉她,他早就知道了?
猝不及防被人抖光了老底的君雪重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