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此举分明是落她葛家的面子,怎的,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徐家乃诗礼传家,书香门第,何曾见过周氏这等不讲规矩之人,当即面上也有几分不好看,徐母顺势拉过张楚,赞道,“亲家太太不说,我这老婆子还不曾注意到这般漂亮的姑娘。瞧这通身的气质,与我这外孙可真是般配。好姑娘,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你且好生收着。”说完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碧玉镯子,瞧其成色就知非寻常品。
徐母说完此话,徐母的两个儿媳妇也分别从身上拿下一样首饰赠与张楚,并赞道,“亲家太太真是命好,能有如此好的女儿伺候着,怪道一般的丫鬟都不肯使唤了。”
众人三言两语的夸赞张楚,只将周氏气的面目可憎起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张楚这个庶出丫头竟比自己的嫡出女儿还要受欢迎。
周氏还想闹腾,却被徐氏一句话给压了回来,只听徐氏淡淡道,“想来周县丞知道亲家太太这般威风,也不会太过担心了吧。”
早知如此,她当年实不该给葛宇彬寻这么个亲家,当真是害了葛宇彬,也不小心连累了她的轩儿。若没有葛宇彬与张娴的这桩婚事,她再为轩儿寻张楚姑娘为妻,想来会简单很多。
想到此处,徐氏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周氏消停之后,整个正厅的气氛就变的轻松起来,葛知府还颇有兴致的与两个大舅子吟起诗来。至于徐氏等人,则围着张楚说话,其中徐氏的两个嫂子仔仔细细的端详张楚几眼后,不约而同的想道,“小姑子此次还真是碰着了,此女眼神清正,知书达理,还真是歹竹里头出好笋。”
徐氏见张楚对答得体,心里也跟着欢喜高兴,悄声与徐母道,“娘,楚楚姑娘出生虽不大好,可人品行却是不错。”
徐母这一辈子不知看了多少闺秀,不敢说一眼就能分辨出人的好坏来。可她从周氏张楚两人进屋到现在,一直都在打量张楚,这么长的时间,她还是敢断定,这位张楚姑娘非同凡人,轩儿能娶她为妻,自是家宅安宁,夫妻和睦。
一直到下午,张灏与张娴才赶到葛府。主要是张灏派人将乡下的张娴接回府中,方才耽搁了些许时间。至于周氏的哥嫂,也与张灏差不多的时间赶到。谢氏本不想搭理此事,偏自家两位老人害怕周氏这个女儿被人欺负,死活要她与夫君上门为周氏撑腰做主,还道,“我周家的外孙女可没有嫁不出去的道理,那葛家有眼无珠,宠妾灭妻,是他们的错,你们去了葛家,须得抬起腰杆做人,莫要怕了徐氏的娘家。那葛宇彬不过是个庶出,娴儿与他和离也是好事,只是当初的嫁妆可不能便宜了外人”等等。
谢氏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虽满口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此时此刻,她只能庆幸当初张娴眼高于顶,瞧不上她的两个儿子,若不然真嫁回周家,她这个当婆婆的估计还得哄着她这个儿媳妇。
众人到齐之后,葛知府寒暄几句就切入正题,“按理,彬儿当日休妻也使得,只是我家夫人心善,又念及你家二女儿与轩儿的婚事,方才缓了缓日子。只是你家女儿到底犯了七出之条,行事又与我葛家门风不符,故而比三思之后,仍与你家女儿休书一封,而后各自安好。”
张灏才不管张娴的事情呢,只舔着脸笑道,“知府大人说的对,只是不知我家二女儿与你家大公子的婚事可还作数?”
只要楚楚的婚事还在,张娴是休是弃都无所谓。
葛知府很是不喜张灏这等没脸没皮的做派,只是葛宇轩的婚事,他这个当爹的却也拗不过徐氏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