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的宿舍是四人一间,屋子不大,瞧着顶多二十个平方,上下床铺,南边一个窗户。入口在北边,厨房在入口的走廊上。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一个煤炉加一个铁锅。
“哎呦呦,还是镇上好,瞧这屋子,干干净净的,还敞亮。”张长征这会儿都有些嫉妒自家女儿了,你说说,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能吃公粮呢?
镇上的卫生所不大,可也有两栋楼,小点的给医生护士住,男生住一楼,女生住二楼,卫生间都在各自楼层的最西边。另外一栋楼比较大,一楼看诊拿药,二楼则是病房。至于食堂跟开水房则是在另外一个小点的瓦房里头。
张楚跟张长征将东西放好之后,就一道去了食堂吃饭。张楚在卫生所上班,自然是包饭的。所谓的包饭倒也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而是按照入职的年龄,资历,由卫生所提前发放下月的伙食饮水补贴,即饭票菜票水票。
饭票是以两为单位,一顿五两饭票。菜是以荤素为单位,一顿两素一荤,以票据颜色作区分。水票则是按瓶计算,故而与张楚同宿舍的姑娘,买的保温瓶都是那种大款的。
之前报道的时候,后勤部医生就将2月份的票据都给了张楚。这会儿亲爸送她报道,张楚也没含糊,一下子点了三荤两素,吃的张长征是更加不舍得走了。
“楚楚啊,你说爸这个时候开始学医,会不会太晚了?”
对于张长征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张楚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爸就是这样的人,嘴巴总是比身体勤快,想的总是比做的多。今日他见当医生舒服,他就想当医生,可若他真进医院上班了,估计没两天又会觉得这不好那不好。
“这医院哪哪都好,就是这味道太不好闻了。日子久了,我怕我这鼻子得失灵。”得了,张楚还未回话呢,张长征就自说自话的给否决了。
作为普通老百姓,张长征其实还挺怵医院的,但话又说过来,自家出了个在卫生所上班的事情,却又顶顶自豪。
张楚来卫生所上班,不说张家的一干亲眷高兴,就是百里村的乡亲也高兴。人生在世,谁能一辈子不生病?头疼脑热吃吃草药,喝点生姜水,挺一挺是能过去,但万一生个什么大病,那就必须得去卫生所了。
这个时候,有熟人跟没熟人的区别就出来了。至少有张楚在,他们心里也能安心些不是。若不然,抓个药,交个钱,都不晓得哪里对哪里。
“楚楚,你在卫生所好好为人民服务,爸就先回去了,我要是再不回去,你妈肯定又得骂我在外头躲懒了。”吃饱喝足之后,张长征打了一大壶热水后就拉着板车往家赶。
“成,爸,你走路上注意安全,等我有空,我就回家看看。”张楚将张长征送到医院门口后,又回到宿舍收拾行李。
此时,宿舍里头已经坐了一位年轻的姑娘,她的名字叫汪乐,黑黑壮壮的,但性子不错,见张楚忙着铺床叠被,就在她屁股后面帮忙,还道,“张同志,我早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没想到真人这么好看,瞧你这皮肤白嫩的,可羡慕死我了。”
汪乐皮肤黑不说,还总爱冒油,每次来例假的时候,还会冒出红肿疼的痘痘出来。为此,她吃了西药也喝了中药,就是半点用处也没。好在她自己看的开,虽然羡慕别人皮肤好,但也不至于为此自卑自闭。
“这是我自己做的手工皂,送给你用。”张楚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茶绿色的肥皂出来递给汪乐。
汪乐把鼻子凑到香皂上嗅了嗅,顿时惊喜道,“这味道真好闻,比洋皂好多了。”汪乐口中的洋皂是目前最流行的土色肥皂,长长一大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