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按开了车载天窗,有缕若有似无的桂花香便钻了进来。
“开心什么呢,朵朵?”
蓝烟眼里浮起笑,语气轻飘飘的:“这种天气,就……很难让人心情不好啊。”
看着女儿眼睛弯成新月,青春明媚的样子,蓝恪不由跟着心里一亮。
他摘了墨镜,也笑了:“你这就是标准的少年不知愁滋味。”
“这就对了,我都不怕晒,你怕什么呀。”
蓝烟往蓝恪肩上一靠,古灵精怪地把他摘下的墨镜,戴在自己脸上:“……嘁,那也总比为赋新词强说愁好吧。”
“谁怕晒了?”
蓝恪皱起眉,半是无奈的笑:“算了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次能争得过你啊。”
要说蓝恪戴墨镜的习惯,还是空.军飞行员在役期间留下的。
虽然退伍那么多年,中间下海经商创业,也没做过民航,但一遇见刺目的阳光就戴上墨镜,这都成条件反射了。
他和生意上的朋友出去交游时,到海边或着户外高尔夫,人家也总打趣他:“蓝总到底卖相好,心也态年轻。还喜欢装个酷,指不定还能骗骗小姑娘呢。”
蓝恪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是那种非常传统正派的中国男人,有上进心,也有点大男子主义。
但绝对洁身自好,赚多赚少钱必须是夫人管,全世界加在一起都没他的老婆孩子重要,也严管儿子,娇养女儿。
蓝烟长到那么大,除了品质上原则上一些必须教育的地方,蓝恪对女儿的态度很简单:她要什么,给她就对了。
这会儿蓝恪心又软了,“朵朵,要不我送你回家睡觉去吧?你看看你,一周连个懒觉都不睡到,还去参加什么社会实践?”
“要我说你们附中也是够累的。真要素质教育么社会实践活动就放在上课的日子好了,还占用休息日,像什么话。”
蓝烟噗的笑出了声:“爸,我哥要在明大感应到你这么说,会哭的。当年你可是教育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绝知此事要躬行blabla……”
“你哥一个大男生,皮糙肉厚的,”眼见往南山公园的左转口快到了,蓝恪又问了遍:“朵朵,真不回家?”
“真、不、回、家。”
蓝恪又跟女儿一一确定好结束她去找谁、晚上在哪吃饭、怎么回家等一系列问题以后,才把蓝烟从车上放下。
时间过了下午两点,距离集合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班主任宋俊卿仍在南山公园门口,等着迟到的学生。
见到下车蓝烟,宋俊卿忙朝她招了招手:“蓝烟,活动打卡的学生会同学在湖畔的中点,你进门沿着步道一路过去就看到了。一路上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在,放风筝的拍照的,咳还有打牌的……”
蓝烟抿着笑答应了。
初秋江南的气温,还没能红了枫叶,但南山公园的人已经不少了。
飘香的早桂,一墙的木槿,还有湖里未谢的荷花。
蓝烟跟着人群一路向前,忽然发觉这个社会实践也不错嘛,真的很放松心情。
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远,她插上耳机听着歌,没多久就晃悠到了湖心中点。
学生会负责给社会实践卡盖章的是活动部部长,高二菁英班的沈西川。谈舒雅作为干事,也站在他旁边帮忙。
“学长,舒雅,”蓝烟并不认识沈西川,只点头微微一笑,把卡递过去:“……麻烦啦。”
“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