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皱着眉头道:“都说了不是,我倒是希望呢,定比此时还要懂事。”
已经很懂了,不要给自己这样大的压力!
好说歹说,杜陵一家三口都入宫了。
皇上第一眼见着杜陵他女儿,甚喜;第十七八眼见着杜陵他儿子与杜陵,颇不喜。
“宁妹许久都不来找朕玩了。”皇上小小年纪,已学会故作风流,一双凤目使劲儿地瞅着杜陵的女儿,强作镇定的声音里藏不住欢喜与雀跃,“前些时日朕令人送去宣王府中的那些好荔枝,是从南边用火车运来的,新鲜,朕吃了觉得甚好,便送去给你了,你喜欢吃吗?”
女儿最厌恶繁重的宫装,此刻想装个好脸都勉强之极,淡淡地道:“还行。”
儿子热情地道:“特好吃,谢谢皇上!”
皇上皱眉道:“你不要总是和你姐姐抢东西吃,男子汉大丈夫,成何体统。”
儿子委屈地道:“但是——”
“宁妹,今日的午膳,朕让御膳房备了许多你喜欢吃的菜式。”皇上打断了儿子的话,怜惜地朝女儿道,“你看着又瘦了许多。”
杜陵是不敢随意说话的,陪在一旁沉默。
倒是太后看不下去了,道:“宁儿看起来兴致不太好,这是如何了?”
女儿不冷不淡地道:“回太后,还过半月是我母亲的忌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吃斋,大约是因此有些精神不振。”
太后便讪讪了。
皇姐那驸马说起来和太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明面上自然没人说,但一旦说起来,难免尴尬。
太后讪讪地看了杜陵一眼。
杜陵眼观鼻鼻观心,心想,万分望你不要以为是我唆使她说的这些话,我没这胆子。
儿子一厢情愿地陪着皇上一唱一和了会儿,太监来报,说是岁无雨入宫来,有要事禀报。
太后私下里如何看待岁无雨与杜陵不提,明面上待岁无雨是极为亲热的,急忙传召他进来。
岁无雨进来后也没行大礼,只是稍稍颔首,深深地看了眼杜陵,又朝皇上道:“避暑之行都打理好了,皇上与太后今日傍晚热气散些就能出发。只是没想到还请了宣王爷入宫饮宴,不怕耽误事?”
皇上讪讪地看了杜陵一眼。
杜陵眼观鼻鼻观心,心想,万分望你不要以为是我唆使岁无雨说话如此嚣张,我没这胆子。
皇上轻咳一声:“朕原只是想邀宁妹一同去避暑的,也不知道宣王他们如何也跟着来了。”
岁无雨横眉冷问:“必定是皇上并没有事先说清楚,莫非还能怪宣王没能揣摩上意?”
杜陵不得不轻轻地咳嗽一声,眼却不敢多看岁无雨,只是提醒他收敛些,省得太后又以为杜陵在仗着他来撑腰。
这没落的王朝早已是千疮百孔的破船,早晚要沉,我们这一屋子封建残余究竟有什么好内讧的呢?杜陵悲痛地想。
岁无雨沉默了片刻,就在杜陵以为他明白了自己意思时,听到他不悦的声音:“宣王为什么坐在风口?宣王吹不得风,都咳嗽了。”
“……”
偶尔,杜陵会疑心岁无雨是否生怕自己活得太长给他戴绿帽子,所以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给自己添堵!这大热的天,都要避暑了,还吹不得风?!睁眼胡说!
皇上却吓得立刻推说:“是宣王自己坐那的,说通风,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