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可以欺负她，蠢货。
句末，以一声单调的枪响作为结尾。
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知子倒在地上。整个人摔在地板前，相良走上前接著她。
将她往怀中揽紧些许，相良拿出手机准备先叫救护车。然而落在指节上的轻柔触感阻止了他。知子往他怀中靠了些勉强稳住呼吸，摇摇头示意。
“你想死吗，笨蛋……”
我曾经亲手杀过你。我知道。
那一次的死亡总得有人承受。我知道。
但我不想是你。我要你活着，辰川知子。
她轻笑一声，骤然被血沫堵住呼吸，咳嗽几声后才开口说道。
“我们之间……果然只能以死亡来联系啊、唔！”
“闭嘴。谁来死都行，但绝对不是你。给我听好了。”
“可是、第一次死的人，就是我啊。哪有让别人代替的、”
“那是只属于我们之间的事。不还有我吗。”
下意识地抬头对上视线，他俯瞰而来的双眸中没有半分迟疑和动摇。
逆光之下他的半边脸自额角一路染红至鼻梁，一瞬重叠那时与他对峙的情景。
印象最深的那次见面，她为了保护伊藤而被眼前这家伙抓住，他就这么扯着她的衣领嗤笑。眼前的他，则为了保护她。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会令他们不得不走到今天这地步？
他抬头看向周围已经没了呼吸的这些人，冷静地逐字落下。
“你不是说过吗，我可是不计后果的。”
像我这种人，早就不期望所谓的善终。
眼下，就连这样为了犯下的错而承受死亡，都已是奢侈。
她停顿好一会，会意地闭上双眼缓了缓呼吸，接着说道。
“我真的、没想过要把智司抢走。他不会丢下你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就算你做得再过分，他都会回头找你。
相良似乎不满她此时提到这点，他最不愿意直面的话被她轻描淡写地提出，令他甚是不爽。然而在他想发脾气说点什么反驳时，她抬眼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眼中找到她的身影。
“对不起……让你觉得自己变成一个人、”
让你体会到那种孤独感和失落感。
我毫不留情地揭开你的伤疤，说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谁会为了你拼命，你也不相信自己会为了别人而奋不顾身——这种劣等感，只是把不愿直面的伤口撕开得血肉模糊，却任由其溃烂发酵。对你一次次的挣扎视而不见。
“别说了……先送你去医院、”
“让你不爽了，对吧。相良。”
她的话中带着轻笑，随之金属冰冷的触感抵在他的下颚。
浮现着冷光的短.枪紧握在她手中，指节搭在扳机处随时扣下。
“你……”
“松手。”
枪口相对，她挣扎着离开他怀中，踉跄着勉强站起身。
他不由得笑话自己。到头来，他们之间只能以死亡联系。
往后退了几步最终抵在木柱上，知子压抑着喘气，端着枪的手不住颤栗。
相良听到她说出的话，依旧无法掩藏那不安与恐惧。但倾覆而来更多的是，决意。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喂、”
“我会履行约定的，相良。”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