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儿你是不知道啊,我现下都不敢回国公府了。每次回去,我娘就念叨我赶紧定亲,还说什么当初如果不是我任性,人家凤凌也算是极好的了……”贺长安手指头狠狠敲着桌子,“到底好在了哪里呢?”
她是百般看不上凤凌的。
他要是对贺长馨有真心,死活也要娶了她,那也就罢了。
偏偏一边跟自己定亲,一边背地里与贺长馨来往,倒是叫她贺长安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叫他一声贱人,贺长安都觉得有辱这个“贱”字。
“说起来,世子夫人现下怎么样啊?”阿琇问贺长安。齐国公世子夫人老蚌含珠,先前贺长安为了照顾她,还曾搬回去一段时间。
贺长安叹气,“我家里你是知道的,乱的很。前段日子,她买了两个人进府,又把自己的两个丫鬟一起,都送了我父亲,就是怕那个柳姨娘复宠。其实又有什么用呢?赶走狼来了虎,那四个与我年纪都差不多了,我父亲看着新鲜,什么都依着她们,如今也张狂得很。偏我母亲还觉得自己这一招高明得很。”
她摇头。
阿琇握住贺长安的手,“许是大人们都有自己的主意吧。”
大概这也算是,制衡了?
“横竖我是受不得这些的。日后我的夫君敢有二心,我就叫他做不成男人。”
贺长安翘起一根兰花指,捏着嗓子哼了一声。
阿琇一挑大拇指,表示这样很是可以。
二人凑在一处笑了起来。
准备了几天,春狩开始。
说起这春狩秋狝,围场也不算远,就在京城东南约莫七八十里的地方。
那是一片绵延的山头。山不算高,却有极深的林子,山脚下也有大片的草场。原本,这块围场是前朝的皇家猎场,本朝兴起后,也便延续了下来。
不过当今陛下是个不大喜欢狩猎的,他老人家有些见不得血。因此上,也很少过来。
今年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忽然就想起春狩来了。
阿琇有贺长安相邀,初一是皇帝口头上钦点的,意外的是,连靖国公也被点了伴驾。又听说了霍青时这个新科状元也会随扈,为丈夫儿女打点好了行礼,临行前又殷殷嘱咐了一回。目送着靖国公带了儿女各自骑马走了,温氏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到家里享受起了难得的清闲。
只是,她放心的太早了些。
不过数日后,靖国公和初一匆匆忙忙护送着阿琇回来。
阿琇受伤了。
看着被抬进来,浑身上下被白布绑的严严实实的闺女,温氏险些一跟头栽倒。
“这,这是怎么了?”挣开了扶着她的丫鬟,温氏扑过去想要抱住阿琇,又不知道她伤了哪里,怕一个不小心再弄疼了她,温氏声音都颤抖了,“这,伤哪儿了?啊?你是做什么吃的!”
最后一句话声色俱厉,是对着靖国公喊的。
偌大的老爷们,出门几天叫孩子伤成了这样?
靖国公张了张干裂的嘴,抹了把脸,愧疚地低下了头。
阿琇原本昏昏沉沉地睡着,听见了声音,勉强挑起了眼皮。
“娘……”
她声音虚弱极了,哪里还有平常上蹿下跳的劲头儿呢?
温氏听见了,低头就看见阿琇正咧开嘴,努力对自己笑呢。
“琇儿,别说话,啊。咱们先进去。”温氏心疼得都要碎了,“先把人抬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