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乐这姑娘挺好,温柔漂亮,和越沂也算是从小认识,亲上加亲,余心一直想着,可以撮合撮合他们,过几年,给她生个孙子孙女,也算是圆满了。
她在那边的声音有些大,越沂看了眼旁边的竹吟,起身,绕去了阳台。
余心还在说着,“清乐之前就找过你好多次,多好的姑娘,漂亮能干,还和你从小认识”
“我不喜欢她。”越沂声音很平静,“你以后不用再让她来找我了。”
“那你想怎么办”余心有点急了,“一辈子不谈恋爱结婚”
“我有想结婚的对象了。”越沂淡淡道,“只要她同意,明天就可以结。”
余心呆在了电话那边,语气一下兴奋,“姑娘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和你叔叔看看”
越沂挂断电话后,回了客厅。
竹吟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一本书,垂着睫毛,“你妈已经给你安排好老婆了。”
“不需要她给我安排。”越沂在她身旁坐下,“我只娶我自己喜欢的人。”
男人声线低沉,竹吟抬头正撞上他的视线,那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神很内敛,却压不住的温柔。
“她是你哪个”竹吟脸红了,偏过脸,
“沈家的一个亲戚。”越沂依旧看着她,“我不可能喜欢她。”具体原因,他却没有再解释,似乎触及到了某些不想提起的回忆,视线有些阴郁。
竹吟犹豫了片刻,视线一直停留在书上的某一行字上,终于还是抬头,轻声说,“越沂,我看到你柜子里那些东西了你家里,为什么会有我小时候用过的本子”
“我们小时候认识吗”她轻轻问。
果然是根本不记得了,估计,在她残余的记忆里,自己也就是当年,随手施舍过温柔的,一个不讨喜的小异类,只是一起玩过几个月,就搬走的一个普通玩伴。
男人薄唇紧抿着。
“你见过那种小孩吗,不讨喜,不会说话,没人要,成天阴沉着脸。”他忽然开口,声线沉磁,有几分哑。
“我比你看到的坏很多,从小没人喜欢,性格怪异不合群,一直被叫成杀人犯的儿子,没人要的拖油瓶。”
即使是在长大后,偏执,极度没有安全感,包括略显病态的独占欲,他没有完整的家庭,也不知道怎么爱人。
那段孤独的日子,像是被全世界抛弃,暗无天日直到后来,有人对他伸出了温柔的手,可是,最后,她也抛弃了他,十多年前,大雨倾盆的车站里,他从白天等到晚上,心里一分分绝望。
如果她只是喜欢这幅皮囊的话,池砚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昨天丁辰擅自给他拍来了俩人吃饭时的合影,很般配的模样,池砚和他长得像,只是神情舒朗温柔,眼底很干净,看得出来,是个心底没有阴霾,很干净纯粹的男人。
从少年时代起,越沂就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不招人喜欢,直到后来学会了伪装和掩盖,才一分分,把自己矫饰成可以被世人接受的模样。
尘封的陈年旧事,一分分,被这样揭露了出来。
竹吟抱着膝盖,沉默听着,良久,她抬起了头,睫毛湿漉漉的。
她声音有些怪异,“我哥说,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高烧了三天醒来后,原来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神情有些许变化,混杂着惊讶,又像是难以置信,“什么病”他第一反应却是问,“现在有后遗症吗”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第一反应依旧是关心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