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美便说:“要不我下去买一瓶吧。”
婶婶不好意思地笑笑:“去买一瓶吧。”只是话音一落,看到餐桌上昨天叔叔喝剩下的茅台,便又叫住了一美,“等一下!”想了想,好像用白酒也问题不大,便说,“别去了,把那茅台给我拿过来。”
“啊?”说着,一美怔怔拿过去。
婶婶便接过酒瓶,一手拿勺,一手拿酒,往勺上猛地倒了一勺,酒从勺子上溢出来,洒进了汤里。婶婶又把勺上白酒均匀洒入了汤内,想了想,觉得不够,便又倒入了一勺。
一美在旁边看着,问了句:“茅台酒要多少钱啊?”
婶婶回:“分等级,价格都不一样。”
一美便指了指灶台上的那瓶,问:“那这个呢?”
婶婶淡定地回:“刚刚倒进去的那点儿,怎么也得三四百吧。”说着,看着一美目瞪口呆的反应淡淡地笑了。
一美倒吸了一口气:“这么贵!”
“嗯呢。”
“天啊!那两勺三四百,我的妈呀!那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贵的鲶鱼汤了!”
婶婶笑了笑:“那一会儿可给我好好品味品味。”
“当然啊!”
婶婶转回身继续调味时,一美仍未从茅台酒的价格,以及婶婶拿茅台当料酒的行为的冲击中走出来。
还在不停“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主要这件事,仿佛又让一美重新认识了婶婶。
平日里看婶婶柔柔弱弱地惯了。
只是到了菜市场,婶婶也会霸气侧漏地指点江山。一美有一次也听过婶婶在电话里训斥下属,挂了电话,又和叔叔痛诉了一通,说这件事本来应该这么干这么干,结果他给我那么干那么干。
叔叔听了,也说婶婶是对的。
平日里看婶婶俭省惯了,却也会淡定地拿茅台当料酒,虽然是别人送的,没花自己的钱所以不心疼……
一直以为婶婶体格小,和自己走在一起小鸟依人的,自己要多保护婶婶……
只是现在想来。
自己还是像姐姐说的,继续当家里的乖乖女吧……
正愣着,小姑走了进来。
一美便指了指那锅汤,说:“小姑,我跟你说,这锅汤,不算人工费,只算材料费少说也要四百多!”
小姑问:“怎么的呢?”
婶婶便笑了笑,说:“不是,刚刚料酒没了,我往里倒了点茅台去腥味,一美问我茅台多少钱,我说刚刚那两勺要四百,结果把她吓的!”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姑也笑了起来。
而后用一种让一美有些不爽的,温柔慈祥的眼神看了一美一眼,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温柔慈祥。
仿佛一美多么没见过世面……
婶婶又问一美:“你们在学校喝酒吗?”
一美摇摇头。
“都这么大了,也该学着喝点酒了,别喝太多,就是以后工作什么的,有些场合酒是免不了的,自己练点酒量也好。”顿了顿,又说,“不过不喝也好,我就不会喝酒。”说着,从橱柜里拿出一支白酒杯,往里倒了一点,尝了一口,五官便忍不住地皱在一起,皱了好一会儿又把酒杯递给一美,说,“你尝尝。”
一美便接过了酒杯。
杯底里沾了薄薄一层酒,仿佛三滴都不倒,一美仰头把那两三滴倒入嘴里,只是刚一滴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