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低下头,静静注视他的眼睛。
“要不要试试我呢”
“飒”风吹过繁花,花瓣滚了一地。他直起蛇身,鳞片部分竖立,盯住阴阳师的眼睛。
他不做声,示意阴阳师还有收回之前那句话的权利。
不要对神轻易许诺,因为约定了就必须履行。
“那就约好了,明年的今日,我会按时来找你。”
阴阳师却笑着站起身来,拂去衣摆的落花。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狭间即将关闭,数不尽的星花在阴阳师头顶浮游。
“我的保护会比父亲更长久。”
“天下依旧太平,光哥不必献祭,你也会拥有一具合适的身体,去看看这个光明灿烂的世界。”
一箭三雕,诱人的回报,代价是一个安倍晴明。
真划算。
当他从阴阳师的身体中睁开眼时,他冷笑着这样想。身边的蛇魔捧了水镜来,他隔着镜子,触摸这张秀雅的面容。
没有七孔流血,眼底甚至残留着微微的笑意。
生平第一次,他走下祭坛,触碰了阴阳师为他种植的花木,继而漫游这个广大的世界。阴阳师将一切处理得非常好,几乎没有人记得安倍晴明的存在,晴明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存在于平安京的传说当中。
其间他遇到了源氏的家主,对方看起来想拔刀把他斩了,最终硬生生按捺下来。
他并不太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感情,对方时时派人盯着他,这也没什么所谓。一年之后,他在源氏家主密切的监视之下重返祭坛。
对方后脚就到了,眼神复杂痛恨。
旁边的蛇魔似乎感觉到他的鄙视之情,忙不迭殷勤的向对方脚下“呸”了一口表示不屑。后反应过来的蛇魔几乎捶胸顿足,连忙跟上,一串呸呸呸之后,源氏家主脚边的草地被剧毒侵蚀,滋滋作响。
他那这具风花雪月的身体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狭间。
“八岐大蛇”源氏家主在他身后咆哮,“你要违反与那个小混蛋的约定吗要再次颠覆世界吗”
听着外面几乎彻底没有了贵族风度的骂声,他慢吞吞化成蛇从那具身体里钻出来。然后凑到那具身体面前,专注的端详了一会儿,尾巴轻轻地拍脸。
那具身体的指尖微微一动,睫毛抖动几下,骤然睁开。
阴阳师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醒来。
不是约的一年吗他甩着尾巴,用阴阳师的身体出去玩一年,源氏的烂账抹了,狭间不再搞事情,没问题啊
阴阳师缓冲了一会儿才慢慢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说道
“可”
他掏出一个阴阳是给他做的球球来,因为狭间力量的侵蚀,这个球尽管妥善保存,也支撑不了长时间。
可什么可一年的磨合,从此阴阳师也是能短暂蹲在狭间的人了,来玩球吧。
蛇尾巴灵活的颠着球,颠了几下,见阴阳师仍旧一脸震惊,他用尾巴挠了挠头。
不喜欢玩这个
他把球妥当的放起来,头上亮起一个小灯泡,下一秒就变成人,眼明手快从哭喊着四散奔逃的蛇魔中抓出好几条,一大把攥在手里。被抓住的蛇魔立刻如一根面条一样软了下来,伤心的小声啜泣着。
那我们来玩这个
他灵活利落的把蛇魔打了个结,阴阳师不动;他于是又把蛇魔扯扯长,打了个花团锦簇的高难度结。
可好玩啦,你不玩吗
阴阳师默默地抓起一条蛇魔,打了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