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谷彦原以为片桐智司会将他带回家中, 却没想是脚步一转又回到了开久,想想也是, 毕竟他是新来的转学生, 根底未知, 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教室的后门常年放着应急药箱, 应付外伤绰绰有余,智司提出药箱随意地扔给了笼岛彦, 和彦忙不迭双手去接,望向那个坐姿豪迈的少年。
“你自己能处理吧。”他说。
泷谷彦动作熟练地开了药箱, 应道, “啊,小意思。”
混他们这一行的,受伤是家常便饭,一年躺个几次医院更是习以为常, 一些应急处理手段他保不齐比专业人士还熟练呢。
泷谷彦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给脸侧的淤青上药。
为了演戏逼真,芹泽那家伙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虽说确实蒙混过关了,不过要不是因为遇到片桐智司他也不用搞这么一处。
伤口的疼痛又提醒了他不久前那惨痛的一幕, 他斜觑向智司, 看着完全不在状态看似沉思实则发呆的少年, 想了想还是不跟小孩子计较。
他合上药箱, 扬声道, “谢了。”
“不必。”对方应道。
男人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不过一小段时间的相处, 就打消了一部分早上的疏离感。
稍微拉近了一点, 泷谷彦又上赶着作死了。
“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在意?”智司反问道。
“就是……”泷谷彦思酌了一会要怎么委婉地询问。
然后他放弃了,老大叔莽习惯了,一时要他委婉还真是有点难,他干脆直问道。
“你跟拓…咳,笼岛拓也有什么恩怨?”
片桐智司眸光一锐,“你怎么知道。”
“哦,相良说的。”和彦毫不犹疑地甩锅。
事实也确实是他说漏了嘴。
“相良怎么会跟你说这个。”智司眉头蹙得更深。
“他说我跟那个笼岛拓也长得有点像。”和彦佯装好奇地指了指自己,“真的很像吗?”
虽然嘴上这么问,他内心却是不以为然,不像才奇了怪了,那是老子的种。
“不像。”智司说道。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风雨在他脸上胡乱地拍。
“哪、哪里不像。”
智司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作出结论,“哪里都不像,他跟你完全不同。”
又是这句。
对于拓也的印象,他们这些人或许要比他这个父亲要了解得深,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孩子逐渐成为他所陌生的样子,变得更为接近笼岛本家的人,这种变化让他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放纵他越走越远。
上次见面已经忘了是多久之前,他或许真的如源治所说,自以为是的为他们好,反而将他们推向另一个方向。
“你怎么了。”
他神情恍惚地陷入自责状态,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智司问道。
泷谷彦似梦惊醒地回过神来,笑道,“啊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来。”
“你还没说你跟笼岛拓也有什么恩怨呢。”
他的眸色逐渐幽暗深邃,略带警告意味地看着他,“这是我的事,不要多问。”
……好像也是。
总是不自觉就拿出了长辈的架势。
和彦摸了摸鼻子,突然涌来的想法也让他放弃了追问,“今天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