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眼前紧闭,贺从泽在外面坐立难安,衣襟上,手上都沾了江凛的鲜血,粘稠又冰凉,像是她逐渐流失的生命。
太阳穴突突作痛,他阖眼靠着墙,一双长眉拧得死紧,不论睁眼还是闭眼,江凛浑身是血坠落在他面前的景象挥之不去,令他心脏战栗,遍体生寒。
贺从泽从未有过如此心惊的感受,像是有人死死扼住他的喉咙,他喘不过气,也没力气挣扎,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整个人如坠冰窖。
有医生犹豫半晌,还是出声安慰了句“贺总,江医生是从二楼跳下来的,楼也不算很高,应该没事。”
贺从泽低低嗯了声,脸色却不见缓和。
众人心知此时劝慰也是无用,便纷纷等着最终结果,替房间中的江凛祈祷平安。
由于江凛失踪,大伙连午饭也没怎么吃,此时天色已晚,一行人准备去吃晚饭,贺从泽婉拒了邀请,独自等候在临时手术室前。
虽然总部有空调,但似乎作用甚微,他还是觉得浑身僵冷。
这场手术持续了数个小时,最终房门被推开,柳然走了出来。
她拉下口罩,面上满是疲倦与喜悦“江凛没事,只是手臂轻微骨裂,身上两处伤口失血过多造成昏迷,现在伤口已经消毒缝合好,等麻醉过去,人应该就能醒了。”
此话一出,在座各位纷纷长舒一口气,原本紧张的氛围才得以缓和不少。
贺从泽闻言,一颗躁动难安的心便也缓缓平息下来,他对柳然颔首,低声“辛苦了。”
柳然连忙摆摆手,道“贺总,因为州城这边设施没那么完备,所以只能暂时委屈江凛在这间屋子里养病了,但是你放心,环境还是很干净的,不会对伤口有影响。”
贺从泽点头,偏首望见各医护人员正在房间中收拾残局,被血液浸透的纱布闯入他视野,扎眼得要命。
毕竟都是专业人士,收拾打扫起来极快,没几分钟,房间内的医生们便走了出来,各自去收拾自己。
待苏楠清理完术后残留物,她又给江凛吊上了点滴,这才不急不慢地退出房间,让病床上的人好好休息。
然而刚关上门,她回首便望见了靠在墙边抽烟的贺从泽,医生们此时早就都回去休息了,也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
于是她出声唤道“小贺总”
贺从泽见苏楠出来了,便将烟给掐灭,由于怕烟味惹对方不适,他刻意保持了相对的些许距离,问道“苏医生,江凛的伤势严重吗”
“不严重,背部伤口虽然出血量多,但清理缝合后就好了,主要是江凛后脑被硬物击中过,还有右前臂轻微骨裂。”苏楠道,“估计是因为江凛的摔落姿势较专业,除了擦伤和划伤外,并没有其他的严重伤。现在并不需要对她进行隔离,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贺从泽这才终于安心。
“谢谢。”他道,“麻烦你了,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苏楠虽然好奇究竟是谁把江凛折腾成这样,但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便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总部。
贺从泽在门口散了会儿身上的烟味,这才推门而入。
房间内倒是干净,东西不多,好在整洁,床边的墙上有扇窗户,清亮的月光洒下来,似乎泛着寒意。
为了除菌,房间里现在氤氲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贺从泽放轻脚步,从门边拿了个木椅上前,坐到了床边。
江凛的脸色呈病态,却比最初时有了些许血色。尽管是在昏迷之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