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安就对了。
不过当初你不是沉浸在自己痛苦之中不能保护我和我母亲,只是你一辈子善揣测圣意,装糊涂顺了成绪帝的意,同时也示好甘家而已。
郑远双手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面色平静道“佛主面前不打诳语,施主若是在日日念经拜佛之时这般虚假自欺的忏悔,那难以心安是在所难免。”
常宁大长公主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是怎么回事
她闭了闭眼,好半晌才控制了语气道“那日在北郊行宫得知你曾被下毒一事,我已经将常氏从族谱中除名,并且将她送去了浮真寺终身受劳役惩罚。但是明远,常氏作恶,你父亲糊涂,他们都应该得到惩罚,但泰远侯府的爵位却是祖宗传下来的,你父亲也终究是你父亲,现如今陛下因着这些往事,剥夺了泰远侯府爵位之余,还查抄了泰远侯府,更是将你父亲下了狱,道是按律当斩。”
此时郑远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诧异之色,不过也就那么一刹那而已。
他心道,难怪这位大长公主眼窝深陷,形容憔悴,相较两年前,像是老了几十岁,精神气都垮了下来,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养尊处优保养极佳的大长公主
却原来是发生了这等变故。
不过他很了解自己那位表弟,若只是为着须臾旧事,他可能会剥了泰远侯的爵位,但却还不至于要斩了他,既是要斩,必是牵扯到什么大罪了。
他道“陛下军律严明,从不会无故冤枉任何人,既是按律当斩,那便应该就当斩了。”
常宁大长公主
这是什么话那是他父亲他怎么能用这么平淡的口气说出这种话
她再控制不住自己,拔了声尖利道“明远,那是你父亲纵使他有千百种不是,但他都是你的生身父亲,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还是因着你的缘故”
她喘了口气,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极力平复了一下,才续道,“明远,我可以让常氏去死,可以接受陛下剥夺泰远侯府的爵位,可以忍受你弟弟和妹妹婚事被退,任人羞辱,甚至可以忍受你两个表妹一个终身被囚,另一个远嫁和亲,可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去死。明远,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息了你的怒气让我跪在这药衣谷之外求得你的原谅吗”
说到后面,已是满面的泪水。
这一切的变故,她能挺着腰板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她一生尊贵荣宠,亦不觉自己行了任何错事,那坐在龙椅之上的人还是她一手养大,唤了她多年祖母之人,却不想竟然临老会落到这种子孙家破人亡的境地。
郑远
所以你能忍受这个,不能忍受那个,跟要跪到药衣谷外有何关系
他咳了一声,道“施主,小僧不过是个僧人,施主跪在这药衣谷之外又有何用陛下他不是曾在大长公主府住过数年,您去跪在宫门外不是会更有效果”
常宁大长公主差点昏厥过去。
这话,这话她还当真跟郑愈说过。
她着了大长公主的朝服闯进了宫中,求郑愈看在祖孙多年的情分上饶了自己儿子。
可郑愈扔给了她一地的大理寺查出来的罪证。
其中一桩便是,当年夏后娘娘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信得过的人,甘家想要害她并不容易,是他的好儿子以夏氏的性命威逼了夏氏身边的老嬷嬷,借着夏后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