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倒是不贪心,高兴应道:“好!”
方氏就在旁边,闻言不觉心疼——女儿嫁得远,想回趟家乡都不容易。
现自家在京做官还好,但等放了外任,想再见都难了。
下意识地看一眼红枣,方氏叹息:人拗不过命。
谢尚原是极好的女婿人选,谁知月老的红线却拴在这位身上?
往后反倒是要笼络好这位,如此即便自家放了外任,女儿孤身在京,遇事也不至于连个出头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女儿外孙将来能有依靠,方氏瞬间对红枣热络起来。
看出红枣对她大孙子的喜欢,方氏立刻招呼大孙子道:“芮儿,你挨着你尚婶子坐。”
云芮求之不得,小跑到红枣身边殷勤道:“尚婶婶,我同你坐。”
红枣笑:“好!”
云芮眉清目秀,能说会道,正是红枣这个怪阿姨喜欢的小正太。
眼见横座空出不好看,方氏又道:“敟儿媳妇,敩儿媳妇,难得今儿尚儿媳妇也在,这布菜的事且交给丫头,你两个也坐下,大家好说话。”
于是郑氏和何氏也坐下了。
云家规矩大,媳妇在婆婆跟前一贯只有规矩,没有座。现方氏开口叫座,两个人都颇觉得脸,喜滋滋地坐下不提。
云敏素知她娘不待见红枣,但看她娘对红枣突然热情,微微一思索便就明白了她娘的苦心。
云敏心里感念,就不会让她娘唱独家戏。
在谢尚和红枣给云意方氏敬酒之后,云敏也举杯道:“尚弟妹,我嫁在京师,今夏你和尚兄弟圆房这样大的喜事也没能到场。现借花献佛贺你一杯,祝你和尚兄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成功跟着举起自己的蜜水杯道:“尚舅母,祝你和舅舅发昏大喜。”
成功到底还小,把新婚误说成了发昏。
红枣闻言一愣,转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发昏她能无保留地和谢尚这样那样?
成功虽是口误,但却是真相了。
红枣今儿原就装扮得粉面桃腮,加上刚喝了两杯酒,有点上脸,当下这一笑仿若花开,看花了一屋人的眼睛。
云敟和谢尚碰杯道:“表弟,恭喜,恭喜!”
谢尚压根没问喜从何来,直接仰脖干了。
眼见谢尚喝得痛快,云敩成铭相继举杯。
云意笑呵呵地看着。
状元外甥不能成为自家女婿固然遗憾,但人各有命,强求不得。更犯不着耿耿。
何况敏儿的夫婿不差,只是不似外甥出挑而已!
大理寺的官做久了,云意于功名利禄反倒是看淡了。
宾主尽欢后,红枣坐上轿子,不自觉握拳砸了一下座椅。
这京城的破规矩,说什么文官出门必得坐轿。搞得她现在想和谢尚共乘说话都不行。
谢尚喝了酒,一个人坐轿子里也想倚媳妇肩头靠靠。
下回出门还是坐车,谢尚决定不管御史台的弹劾。
横竖御史台每年必有一弹。谢尚心说:他别处谨慎些也就罢了。
正是全京城女儿女婿各回各家的时候。
虽已入夜,街头巷口却塞满了车马,红枣和谢尚的车队混在车流中走不上前,只能小步往前挪。
未曾行到一半路,谢尚一个人在轿子里就呆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