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程如山看她脸色一沉, 分明就是生气, 而不是被人发现的尴尬、窘迫,他提着的心先落了回去。他握住她的手, “不要生气。”
姜琳想了想,当着长辈和孩子的面也不适合说这个,便握住他的手,“来。”
程如山拿起挂在墙上的煤油灯跟她去了东间, 闭上门把灯放在灯窝里。
姜琳掏出卞海涛前阵子寄给她的信放在炕上, “你看看吧。”
程如山不看信,却盯着她的脸, “有什么特别的吗”
姜琳想了想, “叙旧算吗”有些过于暧昧的叙旧, 但是她可以解释。
程如山垂下眼睫,“我可以不看吗”
姜琳居然感觉他眼神缩了一下,这是此前不曾见过的样子,他目光可以锋利、坚定、温柔, 却不曾这样示弱。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腰, 贴紧他的胸口, “对不起。”
程如山搂着她,“你没做错什么, 不必说对不起。”
是他高估了自己而已, 原本她的过去他并不介意。可相处日久, 越发感觉她的美好, 他会忍不住嫉妒一下。
她曾经也会这样投入别人的怀抱,这样紧紧地抱住对方,笑着说亲昵的话他让自己不要多想,因为胸臆间会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憋闷感,夹杂着锐利的刺痛。
因为他知道她对卞海涛跟潜博、吕航这种人不同,他们处过对象,她是真的喜欢那人。
当然他克制得很好,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姜琳决定跟他深谈一下,趁机把卞海涛的事情说开,免得他不知道情况会乱猜乱想影响两人的感情,她不舍的他难受。
原主虽然和卞海涛情浓意浓,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不过对姜琳来说这个并不重要,她也不会说这些。
她要说的是,当年的确抱着处对象的心思和卞海涛相处,是想结婚的,只可惜他们下乡的时候卞海涛选择了结婚当兵。而刚下乡的时候,她真的很难过,产生自暴自弃的念头,想要找个人随便嫁掉解决上工太劳累的问题。
于是她利用了程如山。虽然这一切都是原主做的,可她用了身体,背锅也并不冤枉。
毕竟,对程如山来说,这一切就是事实。
她移开视线看着他的下颌,轻声道“程如山,对不起,我欠你一个解释和道歉。”
程如山垂眼看她,道歉吗他不需要。毕竟当初知道她讨厌他,他也没有对她付出一丝感情。等后来县城重逢开始他感动于她的等待,开始慢慢了解她,从那开始,她就鲜活地扎根在他心里,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牵动他的心肠。
程如山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斟酌着措辞,“琳琳,你是全心全意在这里的,对吗”
屋子里有些黑,灯窝里的煤油灯并不能将空间全部照亮,他又太高,眼睛几乎是隐在阴影里。
可他的声音却温柔,让她心安,她道“当然。”
程如山笑起来,垂首吻她,“这就够了。”
不用解释太多,毕竟他吃醋也是不可避免的,和她在一起久了,原本不知道吃醋为何物的他也会吃醋。看她对别人笑得那么甜美,他也有些嫉妒。可又如何呢,他也不舍的限制她一丝一毫,只想她活得开开心心的。
姜琳抱紧他劲瘦的腰,嘟囔道“不一样的,我对你和对从前其他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她不是刻意否定过去,而是遵从内心,程如山是她遇见的最好,她愿意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