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回过头,笑道“樱桃啊,你是不是会炸花生米了,帮爸爸炸一盘好不好”
林樱桃暗暗和蒋峤西对视了一眼。
小的时候,在群山工地,大人们在一起吃饭,喝着酒,吞云吐雾,总会把小孩子支开。
而现在,在爸爸眼里,似乎蒋峤西已经坐上这个成年人的酒桌了。
林樱桃不知道这好还是不好,但这似乎是一种家庭的仪式有一些话,是爸爸要单独和蒋峤西讲的。
她站在厨房里,剥事先晒干的花生米。妈妈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了,她到了林樱桃身边来,压低声音问“峤西今晚定酒店了吗”
林樱桃看她一眼,小声嘟囔“定了,但我想让他住在家里”
妈妈在旁边瞧她。
林樱桃耳朵都红了“干嘛呀,正好明天一块儿坐车去民政局”
妈妈又敲她头“张口闭口就是民政局”
小的时候,林樱桃什么都想当。
她想当小明星、小画家、小舞蹈家她的人生有一千万种可能,在林樱桃心里,整个世界是张开了怀抱,朝她打开的。
可慢慢的,有形无形之间,她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那条漫长的道路。她与小时候一个个关于未来的愿望、设想擦肩而过。
这些愿望中间,有一个叫做,“我想嫁给蒋峤西”。
而这个愿望即将要成真了。
林樱桃蹲在阳台上,给懒成一团的咪咪梳毛。她抬起头,看到蒋峤西穿着爸爸的拖鞋,出现在了阳台门里。
“爸爸和你聊完了”她问。
蒋峤西坐在阳台的太师椅上,搂着樱桃,让她坐在他腿上。“嗯。”他心事重重地点头。
“都聊了什么”她问。
蒋峤西眼眶里湿润的,不知道是喝酒喝成这样的,还是什么别的缘故。“聊以前的事,以后的事。”
“蒋峤西。”
“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一起生活呢,”林樱桃歪着头,靠在了蒋峤西肩膀上,她的手被他握住了,“像那些夫妻一样,一起住,一起吃饭,然后去上班,一直都在一起”
蒋峤西想了想,说“你非要现在去美国,我呢,再在香港干上两年,回来的时候,二十四了,可以买房子了。”
“蒋峤西。”
“嗯”
“你已经是我丈夫了吗”
蒋峤西说“法律意义上来讲,明天领了证就是了。”
林樱桃说“好想立刻到明天。”
天上悬着云遮月。
蒋峤西低声道“老婆。”
林樱桃羞得脸颊绯红“你不要现在叫留到明天再叫,不然就没有新鲜感了。”
蒋峤西忽然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膝盖下面。他一把就把她抱起来,抱得高高的。
“那现在睡吧,醒了就是明天了。”
二〇〇四年,在林其乐的小屋里,来自群山的万年青曾经和来自香港的芭比娃娃举行过一场婚礼。那场婚礼好不热闹,虽然现场司仪礼宾乐队全都由林其乐一个人代劳,但也从早大办到了晚上。
林其乐的手搂过了蒋峤西的腰,闺房的小床上,她蜷缩在他怀里。林其乐在梦话里嘟囔“蒋峤西”三个字,她的未婚夫把她紧紧搂着。
*
“妈妈我想穿那个,我07年买的奥运t恤怎么找不到了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