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是小孩子,却被赋予了奇妙的“特权”,尽管费林格也不明白那“特权”意味着什么。蒋峤西从没有表现出过任何意见,他每天沉默地和他们一起放学,沉默地去学奥数,他的沉默可以用他的才华来解释,天才的性格好像总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间,从小学、初中、高中十二年的老朋友、老同学,这该是多么深厚的友情啊。
中间只有几次,蒋峤西对费林格黑了脸。
第一次发生在初中二年级,费林格惯例拆开蒋峤西收到的情书,不仅梁阿姨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都笑。蒋峤西比赛完回来,他看到了那封信,他看费林格的眼神就仿佛他好不容易等到的一朵小花开了,被费林格一阵风就给吹败了。
后来蒋峤西又收到一封信,又是从群山寄来的,费林格不敢拆了,只敢给梁阿姨说这件事。
蒋峤西看完,连着好几天一句话都没说,他上课被老师叫起来,也什么都答不上来,又或者,他根本不想答了,他根本不想理任何人。
费林格走回到会场里,他看到蒋峤西正和他们的高中同学蔡方元一起笑着聊天。
“我刚才还给林樱桃打电话,我说你怎么不去啊”蔡方元说,“她说,我最讨厌假笑了,累脸”
蒋峤西笑得肩膀都颤。
蔡方元纳闷了“我说,你成天从早到晚自己笑得和傻子一样,你还知道累脸”
一位天使投资人过来了,他和蒋峤西过去在摩根士丹利的上司是旧识。
蔡方元出门去打电话。
“我说,”蔡方元站在会场外的走廊尽头,他对手机里的策划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玩的那个,小浣熊水浒卡水浒、三国当时为了集这个卡都成箱买干脆面对啊做这么个游戏不成吗”
策划在手机里顿了顿“怎么盈利啊就光集卡啊”
“你不会自己想啊”蔡方元简直头顶两个大,他原地转了一圈,低声说,“前几天那个,就你扔了十多万那个,akb什么马友友你自己思维一下发散一下思维你把钱都花哪儿了为什么你要花这个钱哎,对,为什么你们这群人要花钱,砸进自己压根碰不到的东西泡不到的妞身上你想啊使劲儿想”
忽然身后有人远远说“蔡大总裁”
蔡方元胖胖的身子一转,把手机挂断了揣兜里,他惊讶道“哎哟,卫大老板”
蒋峤西加了几个人微信,收到林樱桃的消息,问他几点回家“在那吃饱了吗用不用给你做点儿夜宵”
蒋峤西回道“一口都没吃。”
林樱桃说“你怎么不吃啊”
蒋峤西说“都不吃,没人吃。”
林樱桃说“有饭为什么不吃啊,趁他们不注意,快吃几口又不用花钱”
卫庸老板在餐会的大厅旁边开了一个小桌,和蔡方元聊着天,蒋峤西一来,他忙站起来,也很友好地和蒋峤西握手,招待他坐下。
“总部的房子卖早了啊,”卫庸对蔡方元感慨道,“我听说那边儿要修个公园,房价怎么得提个一两千。”
“不止,”蔡方元暗示他,“公园旁边肯定有配套”
蒋峤西想起当年在群山,卫庸骑着自行车过去,蔡方元瑟瑟发抖躲在余樵身边的样子。
“蒋峤西,”卫庸突然看他,说,“咱们以前在群山也没说过话啊”
蒋峤西冷不丁说“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卫庸哈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