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忍不住想,那位珩王殿下知道后,是不是也会嫌弃了她,在那放妾书上签了字。
若不然,对方早就该来了。
窗外仆妇忽然拿来了木条对梅幼舒道“这窗子大了些,外头又没有个锁头,只怕您翻窗跑了,咱们也承担不起。”
梅幼舒伸手拦着,声音都带上了三分颤意“我我怕得很,别都封上了。”
那仆妇见状叹了口气,却毫不留情面地将她手揭开,“谁叫你命不好呢。”
待那窗子用木条封得严严实实的时候,那仆妇侧耳贴上去听了听,发觉没有动静,这才离去。
一直等到第二日,君楚瑾才姗姗来迟般,出现在了梅府。
梅正廷正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说清楚,却被他抬手阻了。
“舒儿在您府上寄养了六年,其中自有恩情,如今她是我府中的人,也自然该我来替她回报。”
他这句话里,几乎每个字都带着深意一般。
单单听他此刻对梅幼舒的称呼,便可见他对对方的态度。
而他话中又说“寄养”,显然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都清楚了。
“怎敢这么说呢。”梅正廷昨日面对梅幼舒的火气是半点也拿不出来,反而态度略拘谨说“她既姓了梅,又是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送入了珩王府,自然是我们对不住王爷了。”
“是以我们昨日便备下了放妾书。”
他说着,自有下人将那文书送上。
君楚瑾拿来略略扫过,上面只说梅幼舒品性不堪,身份难登大雅之堂之类,梅府的态度显然已经是将她当做是罪恶的源头了。
他略作沉思,随即道“这么说来,您是不打算认这个女儿了。”
梅正廷说“我念她年幼无知,自然会继续将她留在府上将养着,但她这声父亲我是不能再接受了。”
眼下之意,他是要与梅幼舒断绝那父女关系,而后再以仁善的念头留下对方,以全了自己名声。
君楚瑾道“这样也好。”
这样,小姑娘就与梅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不需要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再叫她受委屈。
“那”
梅正廷看着那放妾书,示意对方早做决断,却见君楚瑾将那纸接过,而后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清脆响亮地撕成了两半。
“殿下”郑氏见状顿时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外面如今谣言四起,都知道她、她母亲与数人风流之后的孩子,只怕这样一来,于您的名声也是不利。”
“夫人,想来您听岔了。”君楚瑾身后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嬷嬷忽然出了声,“京中不曾有过这样的谣言。”
郑氏脸色微变。
君楚瑾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说“既然如此,还请二位带我去将舒儿接回王府去。”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梅正廷自然不能非要逼着对方放妾。
他一行人到了后院里,君楚瑾瞧见这四处杂草丛生却皱了皱眉。
史嬷嬷说“这院子本就是个荒废的,昨日便将姑娘暂且安置在了杂物屋子里头,这就叫人放她出来。”
她说着,便有仆妇拿了钥匙将一件阴暗窄小的屋子门打开,便站在门口瞧着,里头竟是半点光线也不透的。
君楚瑾心想小姑娘定然是受委屈了,当下便要进去叫她安心。
岂料梅幼舒只团在角落里,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的。
他半跪在她面前,轻声唤她。
也不知唤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