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叶缓缓地开口,她甚至笑了笑,安抚一下那个情绪在奔溃边缘的逆贼。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魏厮布挣红了脖子,抖动着嘴唇,“除非你让出王位,否则我今日即便败了,也必要这些人同我陪葬。”
程千叶笑了起来,“魏太保你这说得是气话,无论你扣押了谁,这都是做不到的事。但只要你不伤害太子等人,我或可饶你和你身后之人的性命,并且许诺,对你们的家人绝不诛连。”
她摊了一下手,像平日里在大殿之上同这些老臣庭议时一般,态度轻松,神情和蔼,好像说得不是什么谋逆大罪,而是君臣之间争议的一些小事。
“我以晋国主君的名义起誓,绝不相 欺。”
她说完这话,视线在魏厮布身后众多将帅身上浏览了一遍,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魏氏一族乃是我大晋百年旺族。太保你的身上干系着你们族中多少年轻子侄的性命。你真的就忍心让你全族的血都陪着你流干吗你身后的这些将士,哪一个家中没有妻室子女,难道你们都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你们犯下的错,陪着你们葬送性命”
魏厮布身后的将士们相互看了一眼,神色都暗淡了下来。
“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这是哄着我们投降,回头我们一个都跑不了”魏厮布吼道,“程千羽,你不想这些人死的话就先退兵,退出城外五十里地。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魏厮布来回看了一圈,抓过许妃的衣领,抽出一柄腰刀,架上了许妃雪白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这就先取一条命,让你看看我敢不敢下手”
许妃早已哭得满面泪痕,梨花带雨,她看着马背上的程千叶,很想开口,求她救救自己,救救自己唯一的儿子。
但她最后还是咬住了红唇,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脸去,紧紧闭上了眼,任由两行清泪无声流淌入了那白皙的脖颈中。
“母妃母妃”太子嘶声喊道,扭动着身驱想要扑过去,却被身后的士兵紧紧制住。
肖瑾挣扎着站起身,开口道“魏厮布,许妃不过是主公的后宫嫔妃,起不了什么作用。你不若先拿我开刀,也许效果还好一些。”
“对,我当先从肖太傅下手,方让主公知晓我的决心。”魏厮布闻声一下将刀改架在肖瑾的脖颈上,
肖瑾的手臂在牢狱中被狱卒所伤,鲜血染就了半身衣袍,但毫不畏惧地站直了身体,冷冷注视着魏厮布,引颈就死。
魏厮布哈哈大笑着挥起钢刀“可惜肖太傅少年英才,却走得比老夫还要早”
他手中的刀没能落下,
一柄带着血的利剑从他身后刺入,透胸而出。
魏厮布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胸前透出的剑锋,缓缓转过头去。
在他身后的奉常赵籍考手握剑柄,恶狠狠地看着他说道“你这个乱臣贼子,我今日奉主公之命将你诛杀”
魏厮布掉落城墙的时候,依旧听见自己昔日最亲近的朋友,正大义凛然地举臂高呼,“贼首已伏诛,余人速速放下武器,随我救护太子,恭迎主公”
汴京之乱,
被晋国主君以雷霆般的手腕迅速平复了。
尽管程千叶不愿意见到过多流血事件,
但在这个春日里,被推上汴京城西市斩首者的鲜血依旧不可避免浸透了整个市场。
虽然除了主犯之外,罪名稍轻的从犯得到了主公的宽大处理,但经过了此次事件,不少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