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最初之时试图做一个慈祥且负责的父亲,想好好教导不肯睡觉的孩子,奈何最后失败了,四个孩子的皮实程度远远超出他对一般同龄孩子的浅薄认知,每晚入睡,除了他们亲娘的武力镇压,别的完全没用
赵元衡又抿了一口清茶,静静的等待着隔壁接下来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如意料中的一样,蓝浅浅凶巴巴的清脆声音“你们阿娘我现在正式生气了最后一次警告你们,统统都排好队,跟着老大一个一个上床闭眼睡觉觉,不然不但明早的早膳要被阿娘吃了,阿娘我还要禁你们一年不准下水玩耍只能在小木桶里洗澡澡”
蓝浅浅话音一落,所有乱七八糟的响声戛然而止,至此,今夜终于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赵元衡不禁失笑,摇了摇头,再次提起笔埋首于成堆的奏章之中。
没一会儿,书房的们就被“吱呀”一声从外边推开了,赵元衡抬眼瞧去,就见门后探出来一颗披着弯弯长发的脑袋。
那脑袋灵活地左右转转,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御案后坐着的赵元衡身上。
蓝浅浅见到赵元衡,目光一亮,接下来整个人都跨进了殿里,刻意放轻了脚步颠颠儿朝他跑过去。
跑到赵元衡跟前,蓝浅浅撩撩头发,抬起腿,豪迈地将整个人都坐进了赵元衡怀里,然后不安分地扭动几下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态,熟练自然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和生疏。
底下侍立的宫人们低头目不斜视,一点声响都没有,恨不得自己在这个殿中原地消失。
赵元衡按照这些时日的惯例象征性地推了她一下,没推动,便也放弃了,任由这个女人跟个大爷似的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
这个女人脸皮厚如城墙他早在四年前就领教过,赵元衡也懒得再与她浪费口舌,只能委屈自己去适应去习惯,反正连孩子都生了四个了,让她窝一会儿就窝一会儿罢
可事实却是,在这般情况下他根本没法子集中任何精力埋头处理政事了,他叹口气左右瞄瞄,无意间将目光落在蓝浅浅晃啊晃的脚丫子上,莹白小巧,脚趾饱满圆润
赵元衡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他眉头耸成小山了,“为何光着脚就跑过来了这多脏呀朕命人带你先去把脚给洗干净”
蓝浅浅却是丝毫感受不到男人焦躁嫌弃的内心,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必洗啦,宫人们都那么勤奋,这地可干净了,我瞧着是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哪里会脏,你看我的脚一点儿也不脏,你看”
说着蓝浅浅弓起身掰起自己的一只脚,抬脚底心到赵元衡面前,想努力证明自己的脚其实一点儿也不脏。
赵元衡仰头拼命往后如在躲避瘟疫,“蓝浅浅你再这样朕就把你扔出去了,快把脚放下都是当娘的人了,就不能端庄矜持些,坐正了”
因为蓝浅浅要给自己看她的脚,赵元衡索性也不让她坐自己怀里了,在宽大的座椅上空出一块地儿来,把她放在自己旁边,两人并排坐着。
蓝浅浅老老实实地坐端正,嘴里还在为自己的脚丫子争辩,嘟囔道“真的一点儿都不脏,阿执你也是,哪哪都好,就是这太爱干净的臭毛病得改改”
底下垂首站立的中宫人心中疯狂暗赞,不愧是能替陛下一口气生出四个娃娃的女人,勇气实在可佳,说出了太极宫所有宫人这辈子埋藏在心底不敢说的心事
赵元衡被噎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家伙赶出去,就见蓝浅浅的目光被桌子上一份字迹密麻的折子吸引了目光,“咦这是什么好像写的都是名字呀怎的会有这么多的名字”
赵元衡被扯走了注意力,“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