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一个时辰后会再过来。”云倚风道,“到那时你若仍不肯说,我还有新的法子。”
男子浑身瘫软,只有气无力地怒视着他。
但很快,便连这怒视的力气都没了。
如此整整一夜,天明时,他终于松了口,用轻飘飘的声音颤道“滇花城。”
……
云倚风匆匆前往主帅营,还未进大帐,就见一名骑兵正飞驰而来,上气不接下气滚落马背“报!滇花城、滇花城那头,有逆贼自立为王,反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山贼二愣子,是悍匪,货真价实的悍匪,手下有一整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滇花城附近的驻军虽已前去剿灭,但对方人数不少,又擅长制作各种暗器,所以只用了不到一天一夜,就攻下了滇花城,还将那里定为王都,国号为……为……
骑兵鼓了半天勇气,方才大逆不道曰,定国号为“吞梁”。
说是国号,倒不如说是明晃晃的威胁与羞辱。云倚风看了眼季燕然,道“据那名男子供述,野马部族多年来潜心经营,共招得兵马五万余人,地宫中只有不到五千,其余人皆隐匿在滇花城外的飞鸟山中。人数虽不多,却多以蛊养身,功夫邪门,不好对付。”
季燕然问“凌飞与玉婶呢?”
“江大哥像是一直关着禁闭,他没见过,只听过。玉婶则是在三天前,就被绑到了地宫中。”云倚风道,“滇花城局势危急,王爷只管调兵遣将,就不必再挂念玉婶了,我会想办法救她。”
季燕然点头“对方狡诈,你也多加小心。”
云倚风又回到了关押人犯的地方,他还有许多事情要问,比如说地宫的入口。那男子奄奄一息,摇头道“地宫是依上古阵法而建,现如今我既失踪,那他们定然已封死那扇门,永远不可能再找到了。”
地蜈蚣在旁插话“你只知道那一扇门?”
“是。”男子道,“地宫中的掌事者,共有十三人,每人进出都只能走属于自己的一扇门。”
可谓再谨慎不过了。
另一头,季燕然正在紧急调拨大军,由黄武定亲自率领,北上平叛。这支军队中的绝大多数士兵,祖辈皆居于西南,因此对地形与天气都相当熟悉,连夜便整装完成,浩浩荡荡出发了。
这是一个注定无法寂静的夜晚,军营里乱哄哄的,火把在山道上蜿蜒成巨龙,映亮整片天穹。季燕然站在高处,夜幕中飞着的,也不知是雨丝还是细雾,让天地万物都变得朦胧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窸窣脚步声,云倚风抱住他,将脸贴上后背,闷闷道“王爷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嗯。”季燕然回神,“想出来吹吹风。”
云倚风道“腊木林中有数百头疯象,就算我们那时猜到对方有诈,王爷一样需要调兵来此。”
“但至少能更谨慎一些。”季燕然头疼,“不过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
“多说无用,站在这里一样无用。”云倚风拉住他的手腕,“走,跟我回去。”
季燕然反手一握,将人拉到自己怀中抱紧,淡淡的茉莉清香自雪白衣袖中散出,是这浑浑噩噩的时刻中,难得一清爽。他哑声道“我累了。”
“我知道。”云倚风拍拍他的脊背,哄道,“睡一觉就好了。”
季燕然应一声“嗯。”
见他嘴里只说,却站着不动,云倚风试探“不如我背王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