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任的办公室不大,大概就15平米左右, 放下一个办公桌,旁边一个文件架立着,办公桌对面一个书架和两张椅子, 就没有什么空间了。
郑主任关了门,看了江暖一眼, 让郑雄坐下,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那里拿药。一回身,就看见江暖也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郑主任懵了一下, 问“你做什么坐下”
江暖眨眨眼,奇怪地说“他都坐下了,我怎么不能坐”
郑主任将药放到桌上,看着江暖一脸冰冷地说“他受伤了。”
江暖便说“他先打我的。”
郑雄冷笑“打你怎么了”
郑主任撇了郑雄一眼, 郑雄再混还是怕他爸爸的,因此, 他在郑主任的冷眼下收声了。郑主任这才又看向江暖说“你说他打你了, 你有什么证据”
江暖看着郑主任, 就这么认真看了一会儿。郑主任竟然硬是被江暖这个还未满18岁的女生看的浑身一冷, 江暖突然对着他笑了, 说“主任这话就有点欺负人了, 学校、班级都没有监控。若是要去问学生,大家和我又关系不好,基于郑雄的父亲是主任您。也没两个人会说真话,好点的就说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您要我拿证据,我倒要问问,主任,您要以什么身份处理这件事情呢”
郑主任很少见到这么年轻遇事还如此镇定的人,何况,江暖这人他不是不认识。江暖上高一的时候,他做的是高三年的主任。那时,高一的主任找他商量了江暖的情况,他考虑到江暖是偏僻的地方刚出来的,便劝他同意了。
江暖的求学之路十分艰难,小学时,因为上学的路程遥远,早上4点就要起床,5点从家里出门,走两个小时7点到校。学校是三间土屋,一间教13年级,一间教46年级。还有一间,便是学校唯二两位老师的办公室,也是杂物间。而初中在距离他们村更加远的距离,从他们村走半个小时就有牛车,坐一个小时到了马路边,然后乘车2个小时到最近的一个镇那里。
那个镇是一个刚刚铺了水泥路的小镇,初中也是刚刚建起来的。学校的老师都没有两个,整个初中三年时间,有一半的时间都因为没有老师而需要自习。语文数学直接找了几个学历不高的帮忙教,英语老师因为不好找,甚至有过一个学期换了10个老师的时候。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暖勉勉强强地初中毕业了。来到大城市的初中时,她非常自卑。还未到这个城里的时猴,她见过的最好学校,便是初中的那栋水泥楼,一共四层楼。厕所是学校门口一个镇上公用的公厕,门口的操场听说现在得了社会捐助铺上了水泥操场,她还在时是黄土操场来着。
她进城,离开那所学校的时候,学校的铁门都还没有装好。而她到城里,去的第一所这个城市的学校,铁门是电子自动的,门口有保安监控着。班级门口地上有瓷砖铺过去,正对大铁门是一个巨大的数字面板。上面写着几点几分几秒,欢迎光临,今日的重点新闻等等。
至今,小锦鲤的脑海里还为第一次见到那学校时的景象所震惊。这份震惊也深深留在了此时江暖的心里,小锦鲤不是不爱学习,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那样的条件。
她是从一个极穷的地方出来的,她走过了最为艰难的求学路。但是,有时候付出和努力,不一定就能让你遥遥领先。你可能从最基础的地方就输给了人家,也就是现在最流行说的赢在起跑线。而小锦鲤的学习条件离起跑线的距离,远比起跑线和终点线间的距离还要远。
能在那样的环境下进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