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挥之不去的白练, 横亘在山与山之间,美则美矣, 但太过遥远。
淅淅沥沥的雨如同倒在竹筒上的豆子, 吵得人夜里睡不着觉,估计只有舒展枝丫拥抱天地的树木才是它们音乐会的聆听者。
床上的某个男人陷入深沉的睡眠, 他先是被梦魇困住,双手无力地抓着什么,眼球也在快速转动。
直到他的手指越来越紧, 眼球也越转越快,像是要从那个噩梦般的世界清醒, 但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梦魇的束缚。
窗外的雷雨更响了,一道白光闪过,整个屋外都来到另外一个世界, 亮如白昼之下, 他也终于猛地睁开眼睛,一声“娇娇”从嘴边猛然溢出。
室内的清冷叫他有点难以忍受的地步。
睁开眼睛他第一时间看向周围。
这个房间让人格外的熟悉,又格外的陌生。
在做噩梦的过程中, 傅韶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喉头滚动, 越来越分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摊平掌心, 十指都是完整的, 手还是自己的手, 指尖往下移动, 摸了摸自己的腿,腿也是自己的腿。身体没有一处缺失的地方,明明他记得他好像从某个地方跳
“小韶,你终于醒了。”窗边有一个女人独自立着,见他清醒,终于发出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一瞬间,不断灌入耳中的窗外的雨声,还有雷声,似乎都变得安静,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独立在窗边的身影,他瞧不清她的样子,却能认得她的轮廓,哪怕化成灰也能认得她是谁。
哑着嗓音,他闷闷地发出那两个字“娇娇”
对方的身体只是动了动,没有从阴影中走出。
银铃般的笑声从她嘴边溢出,他甚至通过这道声音,想象到她的唇,和蜜柑一样有多么的甜美,又会让他偶尔饱尝一点点酸涩的苦恼。
“娇娇”他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代表着他与生俱来的印记。印刻在他的身躯上,印刻在他的五脏肺腑中,印刻在他的心底,也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无论他身处何地,他是谁,他很有可能忘了自己是谁,他也不会将这个名字忘却。
又是一声惊雷,先看到的是亮如白昼的一片白光,接着才能听到仿佛动荡整个山庄的雷响。
山庄
傅韶终于想起来了。
这里是他的山庄。
是他为娇娇买下的构筑的爱巢。
是他赠与她的伊甸园。
是他们两人欢乐的地方。
掀开被子,他看到那道剪影终于清晰起来。
女人含情带怯地望着他,娇羞得如同一朵花一般,脸上有着似霞光笼罩的红晕。
真的是娇娇。
他的娇娇
难以想象,她会出现这里,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他,没有对他表示不满,没有想要逃离的想法,没有害怕他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欺骗他的行为。
欺骗
她好像是骗过他。
但只要她愿意回来,他可以无止尽地接受她的欺骗。
他不在乎,只要娇娇能够在他的身边,只要她哪里也不会再走。
傅韶赶紧离开床,连床边的鞋子都来不及穿,走到她的面前。
娇娇那柔弱又惊艳的长相,就在他的眼底、面前,他不明白她的眼眶里怎么蓄满了泪,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娇娇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