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婶婶叫元霄的名字,元霄进了她的陶艺室,婶婶说“恩和,帮我个忙,我想在那几个奶茶碗胚体上面绘制一圈音符。”
元霄也没问,就应了。婶婶说“你画完,烧好了带回家去做个纪念。”
元霄这才意识到她为什么让自己画音符,笑了笑,“嗯”了声“谢谢婶婶。”
“我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你走的时候,屋子里的陶器随便挑点带回家,还有你朋友,随便拿。”
“一个就够了。”元霄说。
“一个我也不好意思送,你喜欢哪个,看哪个漂亮,就挑。”她指着旁边架子上大大小小的壶、花瓶和杯子。
她制的陶各式各样,什么造型都有,但都很漂亮,因为不好看的失败品,全都已经丢掉了。
元霄捏着一支毛笔,蘸了釉药小心翼翼地涂砸坯体上,他画音符很熟了,很快画完了,问她“你看这样行吗”
“行,烧完了你带回家,打开那个陶窖的盖子,放进去,对对,放在那里,等会儿我手上这个捏成形,一起烧。”
元霄没去洗手,也没出去,就站在旁边看她制陶,转轮带着白色的高岭土在她手心里旋转,元霄感觉很有意思,婶婶说“制陶和你们做音乐,其实是一个道理。”
元霄前几日回家,整日地写曲,他作了不少成品出来,不过都是和工作不相干的,但他能感觉到灵感。
泥水从指缝渗出,她看了眼元霄说道“你们和音乐对话,我和陶器对话。温柔对待,耐心细致,放松,不要太过紧张,像对待情人一样就能做出好陶。”
元霄似懂非懂,婶婶说“你想试试看吗”
“可以吗”
“当然了,我正要去休息,你来。”她说着就一拍、把手里隐约成形的陶罐捋至底部,从头开始。
她站起来,把凳子让给元霄“这个简单,你刚刚看了两分钟,应该学会了。”
元霄点头“好像会了,我试试。”他坐下,小心地伸出双手,轻轻合拢,拥抱住转轮上的黏土。
黏土在手心温柔旋转,像温暖的皮肤,感觉非常奇妙,元霄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人鬼情未了,那时他就对制作陶器有了一点好奇,没想到是这样的感觉。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轻和的钢琴声,婶婶听了几秒,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元霄竖起听觉灵敏的右耳“巴赫,g弦之歌。”
“好听。”她说。
元霄忍不住微笑“是很好听。”不管懂不懂得欣赏音乐,所有人都会喜欢这一首。
看婶婶的模样,元霄就知道她喜欢,觉得好听,就算是听懂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婶婶出去做晚饭了。
g弦之歌停了下来。
白问霖敲了下门,元霄回过头,听见他说“能进来吗”
元霄用胳膊擦了下额头的汗,点头“我在做陶,你进来吧。”
这间陶艺室很小,陶窖很热,以至于元霄流了汗。
白问霖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白皙的手,和白色的黏土混为一体。
元霄说“我婶婶想给你送陶器,她说你喜欢哪个,都可以拿回家。”
白问霖笑了笑“她让你帮她做陶吗”
“不是,她让我玩玩,我觉得有意思。她说制作陶器、制作音乐,都是制作一样东西,是相通的,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你婶婶很有智慧。”他说着,慢慢把手放上去,“我也想感受一下。”他把手放在元霄的手上,白问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