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跑道上助跑,声音不太吵,没有坐普通飞机那么嘈杂,起飞那一瞬间,失重感让元霄紧紧靠着椅背,摘了助听器的耳朵嗡嗡地鸣叫。白问霖把手伸过去“害怕吗”
“有有一点。”他偏过头去,“耳朵有点不舒服。”元霄本以为自己不会怕,可飞机升空的那瞬间,他还是发自内心地开始恐惧起来了,那场飞机失事,的确对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他忍不住闭上眼。
白问霖一只手臂伸过来,捂住他的左耳“等下平稳了,你就坐在我身上,我抱着你,别怕。”
元霄不好意思,觉得那样太过亲密,怪怪的“我没关系的。”
“你听我的话好吗”他微微敛眉,眸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用力攥紧元霄的手腕,把他捏得都感觉疼了。元霄忍着没说“我这一次不睡觉了,你飞机上不是有琴吗,我们练琴,我一定不睡觉。”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元霄苦撑着不敢闭眼,他心底也是怕的,怕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白问霖便教他弹琴,教他如何发出他独有的“空灵震撼”的声音,告诉他“手指触碰琴键的那一瞬间,仿佛要把指尖摁出鲜血来。”
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美国卡在国内用不了,机场只有流量卡卖。元霄觉得把阿尔伯特罗伊斯带回家这件事实在太玄幻了,也没敢直接回家,而是听从白问霖的安排,两人去了酒店。
次日,元霄去办了张电话卡,给家里打了电话“妈,我已经到了,等下就回家,这个是我的新号码。”
白问霖还要跟着,元霄不准“我就去了美国二十几天,回国就带了一个混血大帅哥,还是阿尔伯特罗伊斯你让我爸妈怎么想问起来我怎么说”
“说我是你男朋友。”
“别胡闹。”元霄说,“我们电影学院同性恋挺多的,我爸妈看我一直不找女朋友,还怀疑过我,我很认真的跟他们澄清了我不是。”
白问霖看着他“你没有喜欢过谁”
元霄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没有”
白问霖脸色一沉,就听见元宵说“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十岁呢,我刚来汉族读书,晒得很黑,脸上两团高原红,普通话也讲不好,大家都排挤我。不过有个女孩子,坐我的前面,她说我的高原红很可爱”元霄叹气,“只是我都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谁说你可爱,你就喜欢谁吗”
“那倒不是”元霄仰头看着雾霾沉沉的天空感慨说,“那时候不讨人喜欢,连老师都怀疑我多动症,她是唯一一个对我散发好意的女生。”
白问霖还不至于吃一个“记不清名字的女孩”的醋,他低声一笑,捏了把元霄少年感十足的粉红脸蛋“现在也很可爱。”
元霄大约有接近十二年的时间没有见过父母了,他刚穿越那段时间,特别想家。这种想念日益放大,零一年的时候,他没忍住,偷偷离家出走,想跑回家看看父母,看看刚出生的自己。可是根本没有找到
他的家里住着完全陌生的人,明明邻居还是那些邻居,街头巷尾的小店,都没有分毫的变化,但他的家庭,就这样凭空消失掉了。
元霄受了很大的打击,心脏病发,差点死掉。被骆家人找到后,把他送到了青岛静养,可他还是郁郁寡欢。
没多久,他就在那里碰见了白问霖。
一进门,元霄就被父母拉着手嘘寒问暖“怎么晚了两三天回来航空公司的打电话来,说赔十万块,真是不要脸”
“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美国的”
“新闻整天都在报道,死了好多人吓死我跟你爸了。我们俩什么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