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秃、啵啵去养老院那里买菜。啵啵告诉我,养老院的几个爷爷会开车把菜送到别的地方卖,他们出发前特地给我们留了一份新鲜蔬菜。
有花菜、大白菜、莴笋、小白菜、小青菜……
那些绿油油的蔬菜在大棚里种着,长势很好,地面上都是菜,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棚内有一张木桌,桌上放了几盆花椰菜和一壶烈酒,熊瞎子捧着酒杯坐在桌前喝得津津有味。
在温暖的室内,酒香与草木味交织在一起,蒸腾出令人昏昏欲睡的香味,酒气涌入鼻腔,让我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鼻子。
我没有喝过酒,在星海孤儿院我根本见不到酒,星战时上头三令五申说不能饮酒,后来庆功宴上有鹰派的人找过我敬酒。
我不想碰军部的东西,这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还记得第一次星战胜利时,那些媒体说我风光无限前途似锦,鹰派鸽派竞相向我抛来橄榄枝,一时间我是炙手可热的新秀。可是那个时候,我不开心。
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快乐起来,我不碰烟不碰酒不碰安慰剂,更不碰别人送来的玩物。那些东西除了麻痹我的神经,就没有其他的作用。
我宁愿一个人冷静清醒地去感受孤独,也不想浑浑噩噩地沉浸在虚假的快乐中。
再后来,我病了。不仅是心理上的痛苦,还有身体上的痛苦。毛子协问我要不要吸食医用安慰剂,他说安慰剂能够暂时削弱我的痛苦,但是用多了会有成瘾性。
我没有用。我觉得那是一种软弱。
“熊爷爷,你在喝什么嗷?”阿秃屁颠屁颠跑过去,凑在熊瞎子旁边嗅来嗅去,“哇,好香呀,可不可以让我喝一口!”
“小孩子不能喝酒,喝了会变笨的。”熊瞎子将酒瓶收起来,对我叫了一声席少将。
他一直叫我席少将,养老院里其他人也是这样。他们看起来和时代脱轨,又或者是不愿走出去,固执地留在当初的地方。
“我本来就是一个小笨蛋,再笨一点也没关系哒~”嘴馋的阿秃为了喝酒连自黑都用上了,他顺着酒香围着熊瞎子打转,有时候我觉得阿秃一颗糖就能被人骗走,看来这不是我的错觉。
熊瞎子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看看阿秃,又看看我,他站了起来,完好的那只眼没有醉意,“我屋子里放了几瓶自己酿的果酒,想要把这酒送给席少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能让席少将看得上眼的酒,把我老熊卖了也买不起。”
他说,“这杨梅树是我出征时亲手种下的,就种在我家屋前,后来家没了,人没了,就这树还在,第一次星战我回来的时候,杨梅正好成熟,我就摘了做果酒,一个人闲着喝几口。我也不奢求能和席少将共酌一杯,只是觉得这酒和您有缘。如果当初不是有席少将,我回来时树恐怕也不在了……可能我也回不来。”
混浊的眼珠蒙上一层水雾。
阿秃不敢再吵闹,乖乖地看着我们。啵啵从怀里掏出小手帕,轻轻把手帕塞进熊瞎子的手里。
我说好。
熊瞎子带我们去他的房间,养老院真的很冷清,只有我们走在走廊上。
可能是冬天到了,健身器材积了一层雪,所以没有人去活动,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熊瞎子的屋子很整齐,床头摆着两个虽然陈旧,但是很精致的玩偶。阿秃看到后很喜欢,伸手去碰,我让阿秃别乱碰,熊瞎子看到后笑道:“小阿秃喜欢啊,那爷爷送阿秃一个好不好?”
阿秃蓝眸亮晶晶的,仰起头问:“可以吗?”
我把阿秃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