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温文尔雅地毫无威胁, 坐姿也像极了名门淑女, 偏偏在话术上没有丝毫的让步, 完全没有她表现的那样好相处。
这种女人当年流落成达芬奇的女仆,而且还被美第奇的人辗转着找了回来, 简直是不可思议。
斯福尔扎冷眼瞧着她谦恭有礼的姿态,一路上心里拟好的一长条事务就没几个谈成的,内心变得焦躁又烦闷。
如果洛伦佐那个老瘸子还在这里他至少能谋得不少好处而且也不至于被动到这种地步
“那,我就不打扰陛下的休憩了。”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礼节性的语句都一板一眼,犹如机械地重复一遍般毫无感情“祝您有个好梦。”
斯福尔扎回到卧室之后,先是确认左右房间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以及外面走廊上也全都是自己的卫兵,才示意随从奥兰多过来谈话。
这房间宽大又舒适, 从地毯到床褥都用的是最好的料子。
虽然窗户不算大, 但由于有四个通风管道的缘故,室内的空气确实清新而凉快。
奥兰多一看见斯福尔扎那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立刻会意今晚的商谈并不算成功。
“大人,”他行礼道“您现在希望我做些什么”
“必须要除掉这个娘儿们必须要除掉她。”斯福尔扎来回踱着步子, 如同秋日里焦躁又警觉的花栗鼠“她再这么胡来, 米兰的那些贵族迟早要找我割肉喝血”
他好不容易把商贸经营到今天的规模, 偏偏横插一个意大利帝国抢了他几乎七成的订单, 而且价格还该死的便宜,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她还轻描淡写地就是不松口这个三流货色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那就”奥兰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样”
“不行。”斯福尔扎果断地摇头道“你没看见吗,她出来开个会都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围着,晚上休憩之后附近的人只会更多。”
“毒药”奥兰多掏出内袋里的玻璃小瓶“只要这东西进入她的血液里,当天晚上就得暴毙。”
斯福尔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对,下毒,”他咽了口唾沫“不能用那种能防范的法子,要做就只能做绝。”
“听着,奥兰多,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们斯福尔扎家族的远方亲戚,也是米兰城里赫赫有名的公爵。”斯福尔扎靠近了他,抓住了他的手腕道“我来引荐你,你去和她握手,指缝里就藏着这个毒针只要刺破她的手心,你就会是真正的公爵”
奥兰多对此颇为自负,笑容里都带着几分得意“我会做到的,大人。”
他们开始议论接下来该怎么收场和狡辩,以及有没有可能利用仅有的亲卫队把整个旧宫和佛罗伦萨都抢下来。
殊不知这口音浓重的每一句话,最后都顺着通风管道传到了楼上的监听区里。
海蒂抱着软枕睡意沉沉,在看完记录以后掩唇打了个哈欠。
“吻手礼这就是他想到的主意”
“明天直接抓活的。”尼可罗笑眯眯道“场面估计会很尴尬。”
早在他们重新修缮杜卡莱王宫的时候,这附近的几个房间就已经做了周密的措施。
地毯其实很薄,这样才能减少对声音的吸收,加强四面墙壁对声音的反射。
而通风管道内部也有特殊的涂层,位置也卡的颇为精妙。
入住者甚至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只是觉得这房间凉快又空气好。
当初达芬奇在发现这个短距离传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