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从泗城回到美国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支撑她的精神支柱一夕之间倒塌了似的,和刚出国那段时间一模一样。齐音看不过眼,把她从房间拖了出来,开始骂她,不是说好的等她分手等她离婚的吗,你现在这又是什么鬼样子,我看你直接先死了比较痛快,肖瑾一声不吭往窗户走,齐音险些魂飞魄散,又给她拽了回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肖瑾说“我没事,就是想瘫一段时间。”
齐音才不信“你都瘫一个月了,还没够”
肖瑾站起来“你说得对,够了。”
她觉得她的生命力真是太顽强了,先前那一下撞得大难不死,以后她就再也不想死了,不管怎么都不会想去死。她再度振作起来,照旧上课学习,在大洋彼岸默默地关注着木枕溪。
“雇人拍我的照片”木枕溪毛骨悚然,原来这么多年都有人在身后监视她
“一年就拍一次而已。”肖瑾看穿她的心思,笑道。
“那照片在哪里”木枕溪有些好奇。
“我房间的保险箱。”
木枕溪要回去拿,肖瑾拉住她,说“保险箱太重了,晚点再看,把我手机拿过来。”
“我之前怎么没看到”木枕溪看过她的相册。
“不在手机照片里。”
肖瑾接过木枕溪递过来的手机,从a商店下载了qq空间,登录后打开了其中一个“仅自己可见”的相册。
木枕溪“”
肖瑾久居国外,连微信都不怎么用,更别说古老的qq了,木枕溪以前没注册,现在这个是工作号,自然不会想到要加肖瑾好友,更加不会想到空间里的相册会有东西。
肖瑾从第一张点开,两个人挨在一块儿看,从二十四到二十八岁,身在其中的人或许不觉得,肖瑾却能轻易看出她的变化,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对待生活也越来越从容,游刃有余,举手投足尽是成熟风情,几乎和那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搭不上边了。
肖瑾嘱咐拍照的人不要被木枕溪发现,所以很谨慎。
正面很少,大多是侧身照,要么就是远景,有一张是木枕溪在路口等红灯,全身照,难得正脸也很清晰,微微侧目望着一个方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唇角含笑。
肖瑾当了很久的手机锁屏。
她问木枕溪当时在看什么,木枕溪哪还记得,摇摇头。
肖瑾继续往下翻。
肖瑾知道木枕溪和大小姐“分手”是在回美国两年后,齐音听她说这个消息,向她道喜,兴冲冲地要送肖瑾回国,肖瑾没回来。
在那两年中,她对木枕溪的感情渐渐地变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她不再执着于要得到对方,而是在静默的守候中,萌生了一种新的信念。
她曾经彻夜难眠,想着木枕溪会将给予过她的温柔给另外一个人,嫉妒得发狂;又或许,更会彻底忘记她,忘记那段短暂的快乐也痛苦的青春,到最后只有她苦守着这段记忆度日。她也不甘过,愤怒过,嫉妒过,怨恨过,到最后消匿无声,归于平静。
国内传回来的照片,她从联系的人口中得到的消息,甚至她亲自回国看过,都证明木枕溪过得很好,没有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到后来,她只庆幸木枕溪还能够拥有爱人的勇气。她爱谁都好,不必是自己,只要她过得幸福。
一想到此,内心竟觉得无比的安宁。
安静的客厅里,肖瑾的声音如平缓的流水,不紧不慢地叙述着那几年她的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