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舟扯了扯嘴角,邪魅道:“可是,刚刚你已经对山匪说我是你男人了,我若是走了,他们就会发现你在扯慌,会杀了你和你儿子的”
刘氏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慌得六神无主,喃喃道:“可是,村里人都知道俺男人七年前就死了,山匪一样会发现我扯慌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切的进了屋子,收拾起了衣裳,准备带着柳毛逃难。
收拾了一半又住了手,想起自己走了,柳絮和柳芽从山上回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刘氏坐在炕沿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尽力压抑的模样,让水行舟的心都有些软了,可是,他真的需要留在这里,不仅出于私心,亦有公心所在。
现在的他,需要留在这里,随时与燕北和他的鹰八百卫,对随时九王爷发生的反扑进行应对。
水行舟狠了狠心,走到刘氏身侧道:“李里正那里我派人去说,我是捕快,前来剿匪,他会无条件的配合。对外就说我是里正的表弟,新搓和我与你成婚,为了逼真,连官媒也要过一下才行。”
刘氏半信半疑道:“这样做,山匪就发现不了了,也不会来为难我和毛毛了?”
水行舟笃定的点了点头,记得箱笼里有原本给柳毛进学堂准备的笔黑纸砚,男人直接拿了出来,在上面刷刷点点的写了满满一大张宣纸,最后让刘氏食指蘸了墨迹,指着最下角让刘氏按下去。
刘氏狐疑道:“这是做什么?”
水行舟脸色肃然道:“哄骗山匪得做得真一些,这是申请官媒的婚书,免得他们发现你刚刚扯谎来秋后算帐,是骗他们的物事,你按了手印就好,不妨事的。”
刘氏小声嘟喃道:“絮儿说不能随便信别人的话,更不能在不认识字的情况下按了手压,否则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水行舟脸色奇异的一红,随即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我是官差,怎么可能骗你一介草民?再说,你家有啥可骗的?是你家家财万贯、良田田万亩?还是你长得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
刘氏被水行舟问得哑口无言,羞愧万分。
自己家的钱财虽然是柳絮掌管着,吃喝虽然不愁,但也没有吃得多好、穿得多好,住着的房子是李寡妇家的凶宅,依此推测,自己家还真就没什么财令一介官差所贪图的;
再说刘氏的容貌,过了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属于徐娘半老,不再年轻,长得不丑,却也没哪个村人说她长得漂亮,所以也就没什么色可以让官差所贪图的。
为了儿子的安危,刘氏虽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在上面划了押。
水行舟将宣纸拿起来,吹着上面的墨迹,挡住了刘氏的视线,如狐狸般狡猾的水行舟嘴角不由上扬,心里暗暗得意。
现在的朝中局势,几乎所有臣子的隐私和把柄全都掌控在燕北的手里,其中有很多暗里是九王爷的人,归顺了皇帝的,便不再追究;阴奉阳违仍孝忠九王爷的,被燕北以各种或有或莫须有的罪名给送进了大牢之中,皇帝对燕北的倚仗越来越甚。
本来与燕北的皇宠不相伯仲的水行舟,渐感危机与乏力。
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水行舟虽然不是什么恃宠而骄的贪官污吏,但帮别人一个不伤不雅的小忙、收人家一幅画、百两银的事也不少,每次见到燕北都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裳看的感觉。
最近更是皇宠不似从前,这也是水行舟请缨来江州做知府的原因,想与燕北,携手掰倒九王爷,巩固皇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