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卧房中,他可以更仔细地观察尊主,验证方才自己心中突然出现的那个猜测
为了不显出异常,喻言墨在冲破幻影后依旧没有停,而是装成一只傻头傻脑横冲直撞的鱼,又向前游了几米才停下。
然后,他终于能仔细观察这间卧房的情况。
这间卧房不同于议事厅那般阴暗,反而被墙角的几只烛火照亮,房中并没有多余的布置,比寻常的客栈房间只多了一座书柜。
可这间卧房却远比客栈的房间宽敞,因此看上去空荡荡的,或许就连主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此专门在四处点亮烛台,像是想用光芒填满这间空旷的屋子。
看完这间卧房的布局后,喻言墨之前对尊主的印象改变了几分,对方在外在的霸气邪肆下,似乎还有一颗,很孤独的心。
得出这一结论后喻言墨收回视线,寻找起尊主的身影,然而这一次,他竟然没一眼就找到那个存在感极强的人,直到他的视线困惑地在屋内绕了三圈后,他才想起自己遗漏了一个地方。
在卧房的一角摆放着一张木床,只是床幔被放下了一半,而且他之前只看到过尊主霸气侧漏的模样,一时间竟忘记了,即使是这样的人也是需要休息的。
他游动着调整自己看向木床的视角,终于看到了躺在上面的人,此时对方穿着纯黑睡衣,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脱去了纯黑的厚重大氅后,尊主虽然身高不减分毫,背影却有些薄,看上去竟有些消瘦,他的纯黑长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那张诡异的鬼面被摘下放在床头,因为背对的姿势,喻言墨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他白净发尖的下颚。
睡着后的尊主看上去不止不霸气侧漏,甚至就是个略显单薄的年轻人,喻言墨看着他的睡颜,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轻声一叹。
突然之间,躺着的人像是做了什么噩梦般,身体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粗重,却在下一秒,以睡梦中依旧没有抛下的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恢复了平稳。
但喻言墨却看到他的额角渗出了汗,他脸侧的线条一瞬间分明锐利得如同刀锋,这是因为他咬紧了牙关,忍住了即将说出口的一句梦话。
喻言墨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刚发出一半就被咬住的嘶声,可这短短的一个音节中,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绝望。
喻言墨在一瞬间觉得,躺着的人像是在哭。
他不自觉地向更靠近尊主的地方游去,游动的时候他的尾巴搅动水面,发出微不可闻的水声,他却敏锐地感觉到卧房中的气氛陡然一变。
浓重的杀气突然凝结在房间中,无尽的威压让此时只是一条普通锦鲤的喻言墨甚至感到生理的不适,他连忙停住了动作。
然后他就看到尊主翻身坐起,同时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抓过鬼面扣在脸上,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看清他的容貌,这一连串动作既快又准,仿佛他方才的熟睡只是看者的错觉。
尊主佩戴好鬼面后赤足下床,扫视四周,面具都遮挡不住他凌厉的视线,他着重凝视着喻言墨的方向,甚至抬手放了个检测法术,得到一切如常的结果后才松了口气般重新坐回床边。
然后他就像是对这一套操作已经习以为常一样,熟练地扯下鬼面,重新背对着喻言墨躺下。
喻言墨看着他整套耗时仅两分钟的动作,心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就在纷繁的思绪中度过了一个夜晚,终于等到朝阳升起的时刻,淡金的光芒洒进了卧室,喻言墨游到阳光能照耀到地方,终于觉得心中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