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疯子!
这就是疯子!
霍顿甚至就连握拳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僵硬的身体完全停留在原地,无法移动也无法呼吸,恐惧已经彻底占据上风;更加可怕的是,他现在真正恐惧的,不是埃德蒙德,而是倒映在埃德蒙德眼睛里的自己:
那种狂妄,那种骄傲,那种自大,那种信念,那种冷血,那种强势……那种牢牢掌控全局而高高在上的姿态。
慢慢地、就这样慢慢地,埃德蒙德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就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与埃德蒙德的脸孔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在恐惧着埃德蒙德,他更在恐惧着逐渐演变成为埃德蒙德的自己。这个想法念头就这样死死地掐住了喉咙,他试图逃跑,却无处可逃——他可以逃离埃德蒙德,但他怎么逃离自己呢?他应该怎么办?
不。不不不。这是错觉,这只是错觉,这是自己在恐慌之下所产生的错觉,事情不是这样的。
霍顿微微颤抖的瞳孔正在否认着,他甚至试图让自己重新恢复清醒,但……他控制不住,他已经失去了控制。
卡梅隆嗅到了恐惧的气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荷尔蒙是真的具有味道的,其中属于恐惧的气息,是甜的,就好像焦糖一般,并不浓郁却足够香醇,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舌尖,舔舐品尝一番。
在那双深邃而清澈的眼睛里,卡梅隆看到了埃德蒙德,看到了埃德蒙德眼中的霍顿,从中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拽着他的衣领往黑洞里靠近,就如同“记”的漩涡一般,张牙舞爪地将他吞噬。
但这不是恐惧,而是享受。
卡梅隆正在享受着此时此刻的美好与曼妙,就好像……就好像正在舞蹈一般,不是芭蕾也不是华尔兹,而是探戈,热情似火、同生共死的探戈,而他们正在朝着深渊迈步,却依旧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