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锁住了。
“马修,你准备睡觉了吗?”蓝礼敲门,扬声说道。
“我需要静静。”马修的声音从门板后面传来,但若隐若现,非常微弱。
“马修,我不认为此时是你独自一人待着的最好时机。”蓝礼摇摇头表示了拒绝,“如果你准备睡觉了,那么把门锁打开。”
“……”马修没有回答。
“马修,我现在就会离开,让你安静一下,但你必须把门锁打开。”蓝礼再次扬声说道。
马修还是没有回答。
“砰!”
房间门的门板直接就被正面踹开,巨大声响如同惊雷一般炸裂开来,躺在床铺之上的马修猛地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破门而入的蓝礼,“你疯了吗?塞巴斯蒂安!我不是十岁的孩子!不需要你的监护!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我说过了,打开门锁!查尔斯,你知道我拒绝接受’不’做为答案,你不应该挑衅我的底线。”蓝礼也丝毫没有退缩,正面还击到,声音甚至还压过了马修,“你是不是精神崩溃了?我们现在需要前往医院吗?我知道这样的经历……”
“心灵猎人”之中,霍顿最后时刻就经历了这样的瞬间,蓝礼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不不不不!”马修连连阻止了蓝礼,“不要用你的表演经历来模拟我的状态!不要!你知道我不喜欢!”连连宣泄完毕之后,马修只感觉一阵疲倦,那种深深的疲倦拉拽着他的脚踝,他甚至没有精力维持基本礼仪,“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抓狂。”
“没问题,每个人都允许抓狂,但我不能让你关着门抓狂。还记得吗?王子花园的房间门始终都不曾上锁,我没有这样做,你也不允许这样做。”蓝礼依旧拒绝妥协,看着卸下伪装的马修,就好像再次回到了伊顿公学。
那时候的马修已经学会了伪装,但并不擅长,他总是轻而易举就击溃那副面具,然后马修又拿他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在旁边抓狂。这曾经是他最喜欢的恶作剧。
“如果你每次看到冰冻鸡胸肉都要抓狂一次,那么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寻找一名心理医生。”蓝礼一本正经地说道。
马修无语地抬起头,又是懊恼又是愤怒、又是羞愧又是暴躁地看着蓝礼,然后自己也无法控制地,眼眶就再次泛红起来,“我不希望他待在冰柜里,你明白吗?就好像……就好像那该死的冰冻鸡胸肉。他不是……他不是……”
蓝礼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许,“我知道他不是。但我们没有什么能做的,不是吗?那是他子女的决定。”
马修就这样坐在床沿,一点一点地崩溃着。
蓝礼轻轻吐出一口气,走进房间,然后在床铺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马修。
时间,缓缓流逝。
然后蓝礼的声音轻轻打破了平静,“上一次你的崩溃,是不是在伊顿?好像因为你的读书笔记被我拿来涂鸦了?”
“滚开。”马修头都没有抬,简单粗暴地掐断了蓝礼的话语,房间里就再次陷入了平静。
隐隐约约地,似乎能够听到狂风大作的声响在室外涌动着。
马修安静地坐在原地,汹涌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那种心悸的慌乱与恐惧已经消失,理智终于回来了,但依旧无法思考,只是觉得好累好累,疲倦的一句话都不想说,那种深深的困乏正在缓缓蚕食他的精力。
“冰箱还没有整理完毕。”马修低声说道。
“我会整理的。”蓝礼主动揽过工作。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