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现在依旧清晰地记得,音乐节第一天上午,一名绑着脏辫的流浪汉,只穿着一条脏脏破破的工装裤,在舞台旁边忘我地转圈舞动着,没有人理会他,他也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沉浸在音乐之中,明明置身于人山人海之中,却如同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忘我,肆意,却幸福。
在那一刻,霍普也能够感受到自己心脏里的甜蜜和幸福满溢出来,仿佛他们可以暂时将世界与社会的纷纷扰扰全部都阻隔在沙漠之外,就这样生活在一个无人打扰的孤地里,与自己对话,而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目光。
白天,烈日炎炎,氤氲蒸腾的灼热空气几乎烫伤了皮肤,肆虐风沙更是持续不断,但他们依旧没有受到打扰,脚步在不同舞台之间穿行,尽情舞蹈着。
黑夜,月光如水,寒冷到瑟瑟发抖的气温让人包裹起毯子,然后围坐在篝火旁边,讨论着、争执着、分享着、放松着,听着风声和笑声彻夜不眠。
时间与空间开始渐渐模糊,失去原本的意义,与世隔绝却又人潮沸腾,如果这就是“野兽”里所描述的孤地,如同末日之下的最后一片绿洲,那么霍普愿意停留在这里,用自己的热忱与激/情浇灌这片土地,耐心等待着沙漠孕育生长出绿叶的那一刻。
三天。
似乎前一秒才刚刚抵达印第奥沙漠,下一秒就已经走向了尾声,笑声与泪水还没有来得及全部宣泄出来,狂欢的幕布就已经开始缓缓下降,依依不舍的情绪暂时没有滋生出苗头,似火热情却在口口相传的讨论之中节节攀升,因为——
蓝礼即将登场。
蓝礼,即将登场!
仅仅只是在脑海里想象一下,血液就不由再次汩汩沸腾起来,心脏早早地插上翅膀,朝着主舞台翱翔而去。
音乐节第三天的傍晚六点,约翰-传奇正在主舞台之上演出,而其他侧舞台已经陆陆续续结束表演,并且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快速拆除部分遮挡视线的脚手架,让整片沙漠的视线变得空旷辽阔起来,一望无际的平地让所有视线都能够聚集在主舞台之上,酝酿的热潮就开始汩汩沸腾起来。
与此同时,音乐节现场的八大入口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放行工作,久久等候在入口处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宛若长龙一般延展出去,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尽管激动难耐,但观众依旧耐心保持着队伍,一个接着一个完成进场,然后一股脑全部朝着主舞台方向汇聚而去。
七万。
八万。
十万。
十二万。
十五万。
根据先驱村庄音乐节官方不完全统计,最后时刻的主舞台周围,聚集了超过十五万名观众,密密麻麻的浩瀚人海不可思议地铺陈开来,鲜橙色的夕阳浓墨重彩地挥洒开来,明黄色的沙漠绚烂多姿地蔓延开来,那抹鲜艳到浓烈的色彩轰轰烈烈地成为气势磅礴的背景,烘托出全场十五万人海的恢弘。
任何语言都无法准确形容现场的盛况,哪怕是冰山一角也不行。
主舞台正前方,浩瀚人海铺陈开去;主舞台正后方,汹涌人海呈现出扇形地绵延开去,方圆一公里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沾满了人群,以舞台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圆形,残留在沙砾之中的炎热开始蒸腾起来,气温正在徐徐降低,但现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