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通,陈殊一个都没记住,李纵云道“这就是大家族的不好, 总有一些很不常见的亲戚,逢年过节便冒出来, 你要是一个没注意认不出来, 免不得要被长辈教训的。”
见陈殊很是忐忑,宽慰“到时候, 你跟着我就行。反正你那天是新娘子,只需要微笑就好。”
李家在北平也有园子,张灯结彩起来。李父是江浙南京一代有名的做实业的商人,人脉颇广。现在李纵云又身居高位,因此这场婚礼倒是宾客众多。
徐妈一大早就把陈殊叫了起来,道“小姐,得赶快梳妆打扮,要不然等不及的。”
陈殊头天晚上紧张到半夜才睡着, 现在天没亮就被叫起来,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坐在梳妆台前,叫她们摆弄。
戴什么首饰,什么首饰配哪套衣服,婚礼的时候自然是穿婚纱的,给女眷敬酒的时候,要穿哪一套旗袍。老太太喜欢喜庆,最好还是玫红色的那套最好。至于,陈殊最喜欢的天青色,被徐妈以太素了,给否决掉。
一会儿又说,陈殊体寒,这个时节虽然杏花开了,下午还是有些凉的,吩咐丫鬟把披肩找出来,随身带着预备着。
婚纱的头纱实在是太丑,厚厚的蕾丝,一点也不飘逸,戴在头上仿佛中东女人厚厚的头纱。陈殊说什么也不肯戴上,头发编好了发辫,叫佣人去园子里择了一枝杏花,别在发梢间。
徐妈同冯太太互相望了望,拗不过陈殊,只好同意了。
至于妆容,陈殊回过神来,又自己重新画了一遍,洗掉了浓妆,只着淡妆。冯太太见她慢条斯理,催促“小姑奶奶,你倒是快点儿,姑爷就快到了。”
陈殊不慌不忙“这样典雅的婚纱,只能配淡妆的”
过了会儿,徐妈跑进来催“小姐,小姐,三少爷来迎亲了,车子到门口了。”
陈殊放下眉笔“好了,走吧”
杜均同尔雯尔雅在外边拦门“司令是行伍之人,这酒量想必不错,想娶新娘子,得过了这一关。”
杜均拍拍手,佣人端来托盘,托盘上摆着三大杯白酒。高高的高脚杯,三杯不得有半斤了,陈殊皱眉,出声“杜均,你搞什么名堂”
陈殊一出声,跟着李纵云来迎亲的人少不得哄笑“哎呦,新娘子心疼人了”
冯太太和徐妈都拉着陈殊,小声劝“新娘子要矜持,拦门都是这样的。太容易了,反倒叫别人笑话呢”
陈殊道“什么风俗杜均也是,不知道想个别的主意吗这样三杯酒喝下去,没进行婚礼,纵云反倒先醉了。”
徐妈笑“小姐不用担心,三少爷的酒量是顶好的,这样三杯酒不算什么的。”
陈殊只好站在门内看,李纵云一身军装,胸前挂着礼花,什么话也没说,端起酒杯就一口干了。每喝一杯,就引起一阵喝彩。
陈殊叹气,吩咐徐妈“醒酒的汤,拿食盒装上一点,待会儿车子上给他喝。就是没有喝醉,这样子喝酒,胃也受不了的。他本来就有胃病,待会儿该难受了。”
徐妈答应一声,亲自去了厨房。
冯太太笑“哪有你这样的,还没有出嫁,一颗心就全在姑爷哪儿了。”
陈殊没有说话,在她看来,自然是极喜欢这个人,才有勇气嫁给他的,而不是因为要嫁给他,才去喜欢的。
过了杜均这关,还有尔雯尔雅这关,她们两个人小鬼大,一口一个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