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吃到一半,李纵云便回来了,他坐在陈殊旁边,吩咐“徐妈,添一副碗筷”
一面伸手去摸陈殊的额头,问“好点儿没有做的药膳吃了没有”
陈殊偏头,躲开了,慢条斯理喝着汤,并不理他。
李纵云有些讪讪,收回手。徐妈见此回道“邓院长开的药极有用,三少奶奶一醒过来烧就退了,直嚷着饿了,要吃饭呢。这不,刚吃到一半,三少爷您就回来了。”
李纵云不以为意,问陈殊“你想吃些什么他们都说有身孕的人,口味都有些怪,与寻常不同。”
陈殊忍不住,放下筷子“有身孕的人大抵喜欢吃些什么,李司令不是早就晓得了吗现在又来问我”
李纵云沉下脸,不说话。
徐妈哀求“三少奶奶”
陈殊嫣然一笑,站起来“徐妈,我吃饱了。前些日子缺的报纸,待会儿麻烦你都替我拿上楼去,谢谢了。”
陈殊就是这样的人,惯常甩脸子的,特别是不高兴的时候。
徐妈望向李纵云,见他点点头“都拿上去吧”
陈殊关上门,随手拿了本书在哪里瞧。见书里夹了一张电报纸,是项先生从上海发过来的,说是秦园和石壁把青霉素的相关,写成了论文,打算向国外科学杂志投稿。
因为青霉素是陈殊首先提出来的,必须向陈殊说一声,道想把陈殊写做论文的第一作者,不知是否可行
陈殊虽然教会他们两个人怎么提取青霉素,但是相关的论证实验,却的的确确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同陈殊没有半分关系的。更何况,倘若自己署名,难免有剽窃的嫌疑。也不晓得那位首先发现青霉素的科学家,此时有没有出现、发表论文。
她拿了笔来,写了一封回电非我功劳,实在愧领。第一作者一事,实在不必。
徐妈拿了报纸进来“三少奶奶,申报、大公报、光明日报的报纸都在这里了。”
陈殊点点头,把电报回电交给徐妈“这个发给上海固本肥皂厂的项松茂项先生”
徐妈接过来,拿在手里,站在门口欲言又止“三少奶奶,您有什么事情好好同三少爷说。再不济,南京老太太也替你做主的。”
陈殊笑笑“我们没什么事情,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累你担心了。”
寻常的大家夫人,这样是忍耐,是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可是,陈殊不是这样的人。徐妈也来了北平大半年了,侍候了陈殊大半年,晓得她这个人现在越是云淡风轻,这关口也就越没那么好过的。
只是她一个下人,也只能这么说上一句,再多说就是不分尊卑,没有上下规矩了。
杜太太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昨天牌局你又没来,挂了电话过去,说你病了。再打第二次电话,又说你有喜了。我说李太太,你这个借口也统一一下吧”
陈殊笑起来“谁说我不去的这两个都是真的,真不是故意爽约的”
那边似乎正在进行牌局,一声“东风”,一声“碰”,还有一个声音在催促“杜太太,该你出牌了。”
杜太太笑起来“哎呀,我胡了,我胡了,不好意思了。”
一面反应过来“什么,你有喜了,有身孕了,真的假的”
两个人热热闹闹说了一会儿,杜太太早就儿女双全了,便自以为前辈,说了许多东西,叫陈殊都注意着,还道明天来瞧她。
陈殊道“还是周末来吧,我要去医院呢,你来了又没有人。”
杜太太抱怨“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李司令还由着你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