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道“观念上的问题嘛,你给他说,他才晓得自己不对”说着,陈殊顿住,指着上面宋清徽的名字,问“这个病人是怎么了”
小护士接过来,瞧了瞧“她呀是自杀,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药,险些没救过来呢也真是想死的,不止吃安眠药,还割腕了,手腕上都被划得稀烂。”
小护士感叹“陈大夫,她也真是可怜。”一面又八卦道“听照顾她的佣人说,她的两个孩子都没了呢看她的样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晓得嫁了个什么人,这样惨”
陈殊合上病历“我去看看她”出了休息室。
一旁一位大夫瞧了小护士一眼“你说你多什么嘴我那么给你使眼色,你都瞧不见。陈大夫离婚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病人呢”
小护士啊一声“那我不是闯祸了”
那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都被陈殊抛在脑后,她绕过喷泉,走进住院部大楼,这个时间,是午休的时候,因此都很安静。
病房里,一位老妇人正端了一盅补汤,劝“小姐,您喝一点吧”
那女子薄唇疏眉,面色苍白,呆呆发愣,了无生气,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并不说话,论相貌果真是一个清秀而已,只是浑身笼罩着一股凄清的氛围。
陈殊推开门进去,老佣人见陈殊穿着白大褂,还以为又是来查房的大夫,还疑惑“今天怎么换了一位大夫”
陈殊开门见山,望着宋清徽道“我叫陈殊”
宋清徽听了这句话,转过头“李太太”
陈殊笑“几天之前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宋清徽道“请坐”又看了一眼那位老佣人,她便知趣的出去了。
陈殊坐下来,笑笑“冒昧前来,实在打扰,请见谅。”
宋清徽道“其实你很不必来,都是前尘往事,我又是将死之人,并不值得来一趟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北平投奔纵云,只是走来走去,还是绝路。”
她望着陈殊“如果造成你们夫妻的困扰,我实在是抱歉。”
陈殊问“为什么是绝路呢你不说出来,即便是纵云也帮不了你”
陈殊这些话有点难儿交浅言深了,两个人才刚刚见面,何至于说到这个地步。
只是这是难言之隐,又是家耻,宋清徽哪里肯说,她笑笑“你看着窗外的杏花,一场大雨过后,就纷纷落了,洒在泥土里。人也是如此,天有春夏秋冬四季,人有生老病死,都是一个轮回。”
她这样的心境,活着也如同死了一般,陈殊摇摇头,微微叹息,站起来告辞“打扰了”
宋清徽望着陈殊的背影,半晌幽幽道“人同人真是不一样的,真是,真是羡慕你呀”
晚上回去的时候,徐妈已经抱了小宝过来。徐妈仍旧称呼陈殊“三少奶奶”
陈殊点点头,拿出一枚玉牌,道“你的百岁,我参加不了了,送你一个玉牌,保佑你健康平安。”
婴儿咿咿呀呀,什么也不晓得。徐妈站在一边抹泪“三少奶奶,何苦这样”
陈殊拍拍她的手“好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犯不着这样,以后小宝就麻烦你了。纵云那个人,一向没什么耐心的,真想象不了他以后怎么做一个父亲。要是他发脾气,你劝着一点儿。喔,还有酒柜里的酒,都收起来,别叫他喝了”
说到一半,就见徐妈冲着门口唤道“三少爷,您来了”
陈殊站起来,转身,见李纵云已经站在那里了,外面下着大雨,军帽帽沿上都积了雨水,肩膀上也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