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时候,宋嘉禾还在洗手间里剪刘海。叶梓翰就坐在客厅里等她,直接拿出了上午的物理习题来做。
宋嘉禾经常磨蹭,他早已经习惯了。
宋嘉禾每次自己剪刘海,都会剪残掉,这次也不例外。
于是她只好又把刘海扎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不由有些懊恼。刚才梳头发的时候,看到流海快要遮到眼睛了,显得特没精神,宋嘉禾当即就操起剪刀来剪了,一刻都等不得。现下流海剪残了,她只好顶着这大脑门过段日子了,要等那残流海长长了,才好去店里剪。
扎完头发,宋嘉禾回房里拎了书包,就下楼,靠在扶手上,朝正在客厅写题的叶梓翰喊道“叶子,我好了。走吧。”
叶梓翰慢条斯理地收起了笔和习题册,塞进书包里,拉上书包。他站起来单肩背上书包,随宋嘉禾出门。
徐阿姨跟他们到门口,叮嘱道“外头天热,你俩当心些。”
出了小区,往东边走五十米就是公交站台。
宋嘉禾眼睁睁看着47路公交发动,一下子就开走了。宋嘉禾看了看时间,十二点零五分,还算早。她问叶梓翰“我们是打车过去,还是等下一辆公交”
“都可以,随你。”叶梓翰问“明天你有事吗”
宋嘉禾想了一想,好像是没啥事,除了下午的补课。
哦,对了,明天是最后一天补课了。
想到这个,宋嘉禾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是要庆祝解放吗明天补完最后一次课后,要一起去嗨皮”
一分钟前还垂头丧气的少女,骤然睁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满脸喜悦且期待地看着他。叶梓翰想起他与宋嘉禾幼时看过的一部迪士尼动画片小鹿斑比。一直以来,少女都是跳进了他躯体里的那一只斑比。
叶梓翰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你是最后一次课,我可不是。我上午的物理补习,要上到下个礼拜三呢。”
“啊”宋嘉禾一下子丧了气,眼睛中星光随之黯淡,“那你岂不是一个礼拜的假期都不到啊。”
为叶梓翰默哀了几秒钟后,宋嘉禾的眼睛倏然又亮了起来。“真是太好了还好我爸没让我跟你去补习物理,不然,我的假期就又要少上整整五天了”
他俩这才说了几句话,又一辆47路开了过来。
这还真是头一遭遇到两辆47路隔得这么近。
宋嘉禾与叶梓翰快步上了公交。因为前头那一辆47路才刚开过去,所以这一辆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
二人并肩坐了后排的座位。
坐定后,叶梓翰才说“有人送了我爸一只家养的老母鸡,我妈打算明天中午煲汤喝。让我喊上你到家里来吃午饭。”
叶梓翰的父亲是大学教授,研究高分子的。
而他的母亲,则是高中地理老师。不过叶母不是他们文晟的地理老师,而是在城北的十五中教地理。
叶母今年六月份刚送了一批高三的学生,等到过几天开学,将要带新一轮的高中生。
十五中管的比较宽松。现在距离九月一号开学还有半个月,除了准高三的学生需要在学校集体补课、带课的老师也照常工作外,包括叶母在内的其他教师都还在暑假里。
宋嘉禾感叹道“我们这暑假过的,可远没有你妈妈过得滋润。”
叶梓翰说“等你到了我妈这个年纪,你也会滋润的。”
经他这么一说,宋嘉禾开始肖想自己二十年后会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