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战诚惶诚恐又不敢违抗,诺大一个汉子憋得耳根子都发红。
云钰将烧饼递给他,自己拿了一个啃,见肖长离还杵在那,不悦道“肖大人这屈尊降贵的,还有事”
肖长离道“此地粗陋,还请公子与下官一同回县衙暂住。”
云钰笑了笑“你的县衙便是什么好地方了么我一来就听说了,里头闹鬼。”
肖长离道“县衙鬼怪已清,公子可以放心。”看了沅战一眼,他又道,“县衙虽然简陋,亦有几名粗使仆役可供驱遣,沅侍卫的伤想必也能好得快些。”
云钰被说动了,别的不提,照顾人他确是不太擅长。住在县衙,确有诸多方便。
“也罢,便叨扰大人几日了。”
肖长离眼眸微微一亮,面上还是古井无波。他在附近叫了几个脚夫,当即就将沅战抬去县衙,又叫了顶轿子请云钰上轿,自己在边上跟着。
行到半途云钰就下来了,这乡野之地的轿子坐着不舒坦,轿夫抬轿水平也不高,与宫里的根本没法比,一路颠得他难受,不如两条腿走来自在。
“我此番微服而来,顺道看看百姓民生,肖大人不会给我闹得人尽皆知吧”云钰在肖长离身边道。
肖长离板板正正道“不会。”
看他的模样云钰有些无语,说是不会,这番行径却就差张口嚷嚷说这里有个大人物了。
“既然如此,这轿子大人还是自己坐吧。”
肖长离一怔,随即便让轿夫先走,二人都走回了县衙。
刚到衙门口便见几人拉扯着一名哭嚎不止的妇人和两个孩子,几名衙役正在驱赶,还粗鲁得拦下了抬沅战的人,一片混乱。
云钰似笑非笑道“肖大人,但愿你这县衙真能让人住得下去才好。”
肖长离上前,沉声道“衙门乃平冤之地,岂有逐人之理”
衙役被他吼得一愣,嗫嚅道“大人,他们是钱三的妻儿,闹了半天了,要咱们申冤,这鬼干的事儿咱们能怎么办”
那妇人哭得死去活来,直喊着钱三死得好惨,要取回尸骨安葬,还说要让刘荃偿命。
肖长离劝了几句,说一定给个交代,妇人才哭哭啼啼走了。
肖长离让衙役将沅战抬进屋内,声明不可怠慢,又让管事收拾两间房出来,再去看云钰,人早已自己进去了。
云钰站在照壁前,背影清雅如竹。肖长离站在不远处,知道他不喜自己,便自觉与他保持些距离。
“侵欲无厌,规求无度,世人多是贪婪,为官者犹为过之,区区一块照壁,真能有所警示”云钰哂笑,“不过自欺欺民罢了。”
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肖长离,云钰道“大人莫要误会,我并非说大人是个贪官。肖大人的清廉满朝皆知,只恐污渠浊水,难免遗臭。”
肖长离知他所指,并不说话。云钰几根刺扎在了棉花里,微觉无趣,道“我的房间呢”
肖长离侧了侧身“随我来。”
“姐夫姐夫”苏苏元气恢复过来,三两下蹦到肖长离跟前,看了看云钰,“咦,这位一看就很有钱的公子哥是谁”
肖长离嘴角动了动“不得无理。”
苏苏撇嘴。云钰饶有兴趣道“不知肖大人几时成婚了”
肖长离微微一窘“并未”
苏苏插嘴“我姐姐已是非你不嫁,你敢负她小心她缠你一辈子。”
云钰一笑“京中非肖大人不嫁的女子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