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也长高了。”徐沐怔了会儿才夸道。
昭昭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与街坊里的少年郎们有些像,笑容微敛,闲聊两句,不着痕迹地走到了母亲旁边。什么舅舅,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单独站在一起,只是年龄相差五岁的男女而已。
昭昭懂事后听过不少关于母亲的闲话,也有碎嘴的婆子远远指责她与母亲一样,都是天生的狐狸精,长大了肯定也会勾男人。昭昭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气哭了,回家跟母亲告状,母亲笑着劝她不用理会,说那些人是嫉妒她貌美,昭昭虽然舒服了不少,却打定主意与男人相处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给人说闲话的机会。
因此无论徐沐还是荣哥儿,昭昭都客客气气的,坐在一旁听母亲询问两人,不主动说一句话。
“吴姐姐,我姐姐给你写了一封信。”荣哥儿将信递给昭昭。
昭昭跟果儿一直都保持书信往来,她高兴地接过信,朝众人告辞,回闺房去看。
徐沐目光追随小姑娘的身影,不知为何怅然若失。
两天后,吴、陆、徐三家能进京的亲戚都跟着陆成去了京城,喝果儿与萧南的喜酒。
凡是新郎官,无论是皇上太子还是田园百姓,大婚这天都少不了被女方家里灌酒,萧南是太子,真敢灌他的人不多,但那都是外人,陆言陆定两个自小疼他的叔叔、徐沐这个一起长大的舅舅,都举着酒坛子灌他,萧南不敢不喝,待到天黑,才装醉去了新房。
宫里规矩多,新房里还有女官守着,果儿现在早已不是刚进京的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知道这是规矩,待女官十分客气,萧南却不喜欢,进来就将这些无干的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果儿一人,果儿,他的太子妃。
“你这是做什么啊”果儿不满地数落他,“传出去父皇误会我恃宠生娇怎么办”
“我不想让你受委屈。”萧南虽然没有十分醉,也有了七分,醉醺醺走过去,拉住果儿的手捧在胸口,凤眼迷离地注视着她,“果儿,还记得小时候二叔三叔娶媳妇吗二婶三婶嫁到咱们家,当天咱们家上上下下都把她们当菩萨供着,谁敢在旁边管束”
果儿喜欢听他说“咱们家”。
他是太子,却还把乡下那几间农房当家,可见是个念旧情的。
心里甜,嘴上柔柔地提醒他,“但咱们现在进了宫,该守的规矩还得守。”
“在东宫,我的话就是规矩。”萧南霸道地道,说完打了个酒嗝。
酒气迎面扑来,果儿嫌弃地推开他,转身往里走,“臭死了,你去漱漱口。”
萧南晃了晃,盯着她一身红衣,背影婀娜,忽然笑了,越笑越厉害,站不住,晃悠悠走到新床前,倒下去捂着肚子笑。
果儿莫名其妙,问他笑什么,萧南光笑不说话,果儿好奇极了,坐到床边推他肩膀,“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萧南继续趴了会儿才艰难地翻身,平躺着,凤眼充满怀念地看床边的新娘子,“笑你说我臭。”
“这有什么好笑的。”果儿茫然地追问。
萧南轻笑了声,却不说话,眼神大有深意。
果儿心里就好像有只小猫在挠一样,不依,晃着他胳膊撒娇,“太子哥哥,你快告诉我。”
“那我说完了,你不许生气。”萧南握住她右手,怕她跑了。
“你先说。”果儿没那么好糊弄,杏眼狐疑地盯着他。
萧南又笑,捏着她手道“娘怀荣哥儿的时候,问咱们想要弟弟还是妹妹,你说要弟弟,因为弟弟有小小鸟可以给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