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她眼帘的是圈金罗帐,这样上等的料子,太子妃的库房中也是有的,可她自是没资格用的……翠珠猛地清醒过来,她是在太子寝殿的中!
空荡荡的大床,她身上好端端的盖着被子——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翠珠顾不上害羞,先拼命的回想自己有没有出什么差错,有没有令太子生厌。
她撩开了帐子的一角,外头已是天色大亮。难道太子离开的时候,她竟然还睡得死沉?
太子殿中一切用品俱是宫中最好的,身下的织物柔软舒适,虽然身子酸软,可她这一夜睡得甚是安逸。等等,她到底是来服侍太子还是来享受的?
翠珠一脸绝望的攥紧了领口。
“姑娘醒了?”她才有点动静,很快便有宫人进来。
翠珠忙挤出笑容来,想着自己还在太子床上,手忙脚乱的想要下来,却险些让被子给绊倒。
越慌越是出错!翠珠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宫人们却忙上前来扶住她。领头的宫人态度甚是亲切的道:“姑娘身子不舒服罢,还请慢些。”
见她们没有刁难的意思,翠珠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被人服侍着梳洗更衣后,便有人来告知,说是要送她去太子妃处。
姜妙一夜都没睡。
余嬷嬷的事她极为痛心,也给了她极大的教训。她枯坐了一夜,身子是僵的心是冷的。
“娘娘,清泰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翠珠等会儿就过来给您请安。”珊瑚见状,心中也难受极了。她轻声道:“您看是等下就见,还是再缓缓?”
“见。”姜妙不假思索的道。
对上珊瑚担忧的眼神,姜妙虽是没什么精神,还是笑了一下。“她初次承宠,我若不肯见她,她在东宫的日子就难过了。”
“娘娘,奴婢有点担心。”珊瑚斟酌着道:“翠珠在您身边服侍四年,自是勤恳本分。可她本意不在此,定是余嬷嬷诓骗了她。如果她真成了太子宠妾,一旦有什么不如意,会不会对您心存怨恨?”
姜妙摇头。“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四年来,我冷眼瞧着,翠珠不像是寻常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姜妙缓缓的道:“见她似是有难言之隐,我也没有深问。她行事如何,我自认为还是了解的。她是个肯为至亲之人付出,甚至忽略自己感受的人。”
“即便她不想服侍太子。可为了报恩,她还是去了。”
“是我对不住她。既是她服侍了太子,就断没有再出宫的可能。”
虽说如此,可人心难测。珊瑚试探着道:“娘娘,何必留下彼此结怨隐患呢?倒不如说出真相,您也是受害者!”
她的话音未落,姜妙当即便摆手,正色道:“这话日后不可再提了。你只需记住,这件事就是我的意思,就是我点名要翠珠去服侍太子的。”
珊瑚愕然的睁大眼睛,不理解姜妙为何坚持替余嬷嬷圆谎。
“如果我现在告诉她,这不是我本意,这让她如何自处?既是她能为了报答我曾帮助过她,去违背自己的本意服侍太子,相应的她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对不起我,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珊瑚这才回过神来。
“罢了。”姜妙微微笑了笑,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释然。“她无根无基身份低微,在宫中日子本就艰难。哪怕是她恨我,我也要让她在东宫中好好的活下去。”
“娘娘!”珊瑚红了眼圈。
如果没有那场战役,骤然痛失至亲至爱之人,太子妃又怎会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翠珠是个好孩子